她毕竟还是迈动了脚步。
酒吧内部的光线比外面要暗许多,但与她之前所想象不同,并非是五光十色的旋转灯光,相反颇为柔和,洒落到暗色调的地板上,竟莫名生出一种神秘而温暖的触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和烟草的味道,并不算好闻,但也绝不至于引起不适,许是其中混杂着青春与荷尔蒙的气息,落到卡座和吧台边随处可见的男女肌肤上,竟为灯光也染上一抹暧昧的色泽。
穿行在人群中向吧台走去,小兰只觉四周都有视线在打量自己这个与此地格格不入的异类。
但她带着忐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会儿四周,发现的确有一些人在看她,不过目光与看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且大都在注意到她前方的萤生后,便或叹息或微笑地偏开视线。
小兰隐约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她只要进入这里,与他们就已经是同类了。
不过,当萤生斜倚上吧台,轻车熟路地要了一杯[繁华若梦]时,小兰还是抬手止住调酒师,斜眼看向萤生。
“啊这……”
萤生挠了挠头:“这里是酒吧诶。”
小兰轻哼一声:“有什么区别吗?”
“…………”
萤生颓然下来,转头:“一杯冰水。”又指向小兰,“给她来杯牛奶,她还是未成年来着。”
小兰白了他一眼:“我也只要水。”
调酒师应下,离开了片刻,带回两只装着透明液体的平口玻璃杯,放在吧台上,左手将其一推向萤生,笑着问:
“流萤先生是找到真爱了吗?”
“我想大概是了吧。”
萤生笑了笑,抬手去拿酒杯,不过先一步就被小兰抢走了目标。
萤生和调酒师都是微愣,愕然看去,就见小兰非常小心翼翼地抿了一点,缓缓放下酒杯,向他们两人露出冷笑。
“这杯冰水,是多少度的?”
“冰水当然是零度。”萤生一脸正色,偏头,“杰西卡,你难道给我倒的温水吗?”调酒师小姐一脸无辜:“抱歉,先生,我可能用错瓶子了。”
她换了两个杯子,这回就在吧台上从同一个瓶中倒水,取冰,将两杯都推到小兰面前,眨了眨眼睛。
“侦探小姐要都试一下吗?”
小兰微微摇头,笑道:“主要是杰西卡小姐你暴露太早了。”
调酒师小姐歉意地看向萤生:“看来我该装作不认识你。”
“可千万不要说很想我,某人会不高兴的。”
萤生端起酒杯,看向小兰。
小兰与他碰杯:“你这句话我也不信,是在故意挑衅我吧。”
收回,一饮而尽,果然只是冰水。
“也许。”
萤生看向杰西卡:“之前有一位金发黑皮的帅哥来过吗?”
“并没有。”她摇头道。
“那么其他可疑人士呢,到这里不是为了喝酒搭讪,看起来更像是来踩点,或者与人接头。”萤生又问。
杰西卡想了想:“这种人不到处都是吗,流萤先生有具体目标吗?”
“当然没有,随便问问。”
萤生侧过脸,看向门口方向,大门紧闭,两边作为隔断的木围栏上爬满了鲜花与荆棘,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五十五分。
五分钟眨眼即过,与安室透约定的正点到达,但他还是没有出现。
萤生回头:“一杯[三殊叶藏]。”
他又看向小兰,眼巴巴道:“我只是看一眼,不喝。”
小兰轻叹:“倒也不至于这样吧,就像我很莫名其妙一样。”
“不不不,这杯酒的基酒是苦艾酒,我不喜欢那种味道,真的只是看一眼就足够了。”萤生摇了摇头,等杰西卡调好酒端上吧台后,他果然只是看了一眼,又继续喝水。
小兰好奇地仔细打量那杯[三殊叶藏],高脚杯晶莹剔透,幽绿色的酒液在数缕气泡中轻轻颤动,像是森林的呼吸融入静谧的湖泊,又被水晶盛托至人间。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萤生拨通一个电话,问:“克丽丝今天不会来了吗?”
花影希望咯咯轻笑:“大哥哥,她已经来过了哦。”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
萤生叹息一声,挂断电话,拨下另一个号码,但一直无人接听。
他将手机放在吧台上,开始和小兰聊天,讨论今天的空手道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