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军打完血战还有余裕北上攻伐盖州,海州,甚至要杀进辽阳,沈阳。
除非他们个个都是西游记里的妖魔鬼怪,身强体壮还会法术,受伤的身体极速愈合,否则怎么可能如此势如破竹?
鞑子出征打大仗,一般是三丁抽一,或是三丁抽二。留下的三分之一丁口武装成披甲人,也能叫一群手无寸铁的奴隶瑟瑟发抖。
何况旗丁麾下还有包衣、汉军这些汉奸协助,威震十倍二十倍的奴隶绰绰有余。
深夜,所有密谋的同胞退回各家。
有人决定无视背嵬军的宣传纸,继续忍耐鞑子的压迫,毕竟忍受饥寒交迫也许某天会死,但眼下造反一定会死。
有人暗暗发誓要打造一些简单兵器以待官军,还有人,比如林迪这样的左右摇摆不知如何抉择。
他们既想反抗鞑子的暴虐统治,为惨死的亲朋好友报仇,又害怕被“官军的虚假宣传”欺骗,最后白白牺牲,落得一场空。
他将那张宣传纸撕成粉碎深埋地底,但纸张正反两面的内容却深深印在他脑子里。
背嵬军你们究竟说的是真是假,不可一世的鞑子皇帝真被你们打败了吗?
次日一早,林迪被旗人老爷与包衣狗腿子的叫嚷声吵醒。
林迪与其他奴隶睡眼惺忪地走出屋子,赫然看见屯堡的刑架上绑着十余人。
几乎八成是他眼熟的乡民,甚至包括昨夜来他屋密谈“宣传纸”的族兄等人。
他们被打的遍体鳞伤,金钱鼠尾的脑袋时不时渗出血水流淌下来,覆盖住先前早已干枯凝结的血块,不少人已经气绝身亡。
“还有谁私藏此等违禁之物,但凡检举者获赏一斗粮!本大爷收你们做包衣奴才!”
“主子爷吉祥!”那举报者噗通一声跪在旗丁面前,像是哈巴狗一般伸出舌头作讨好状。
“好奴才!”
旗丁拧起一袋粮食重重丢在举报者面前,那人堡内一向受人欺负的小结巴,平日里多受族兄的照顾,没想到居然出卖恩人!
林迪忍不住就要上前数步,旁边的乡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朝他摇摇头,示意千万不要冲动。
林迪不知道是哪个环节暴露的。
也许是他们各回各家的时候闹出动静被叛徒发现,亦或是叛徒早就发现端倪,就等着一网打尽更多人。
林迪憎恨小结巴这个叛徒,也深深自责自己为什么要私藏宣传纸。
如果他没有拿,也不会被族兄看见,也就不会吸引来这些请他念诵的同乡。
又一位亲人死在眼前,他却只能干看着!
为什么自己没有保护亲朋的力量,只有一双软弱无力的拳头,连包衣狗腿子都打不过。
该死的懦夫!林迪在心中痛骂自己。
忽然,旗人老爷开口了。
他举起腰刀在空中比划一番,一边斥责这些奴隶“忘恩负义”,忘记了老爷的大恩大德,一边指向几位陌生的面孔,向奴隶们介绍,这就是背嵬军深入辽东腹地的士卒。
老爷告诉众人,反抗大清就是这般悲惨下场,谁还敢作死的尽管报上名来。
奴隶们或悲伤,或恐惧,或敢怒不敢言,连一声大气都不敢出,而被抓的一位背嵬军士卒却抬起脑袋,骄傲地扫视眼前一圈奴隶。
“哇呀呀野猪皮受死!”
“乡亲们不要怕,我背嵬军已经打破海州,阵斩六千野猪皮男女脑袋,马上来攻打辽阳,你们再忍耐一下,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狗屎野猪皮,有种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拔你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辽阳,沈阳,我们要进来咯。”
“大声点我听不见!这么小声还想进沈阳?!”
“屠灭鞑虏,恢复辽东,杀杀杀杀杀杀杀!”
“我去怎么还有人放歌,英灵模式居然还能放歌。换首曲子啊,野猪皮也能听见,换首敕勒歌!”
“哦呀,你们是长船部队的吗?我们是热气球降落的游击队,幸会幸会,在一个肚子里见面了……”
“看我无形冲拳!欧拉欧拉欧拉!”
“吼吼,看来你也是替身使者。”
“什么替身使者,你见过一个身体有三十二个声音的替身使者吗!”
叫人惊奇的是,背嵬军俘虏明明连嘴都没有张开,却发出数十人交错呼应的声音,甚至还有配套的音乐。
这都不是口技的范畴,而是奇技妖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