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首告的邻人、保甲,行到七柳镇二里外的官道上,就见山道堵得死死的,一定是昨夜雷雨大作、泥石俱下的缘故。不过也是奇巧,那筱园赵公子一行的马车,今早安然无恙到了七柳镇,也未见得阻在镇外。”
阿沅神色微微一变,昨夜这逍遥楼之人还要寻仇家,今日官道就堵上了。
和尚又问道:“听闻还有水路,怎么不走?”
圆智道:“昨夜大雨,溪水暴涨,水道暗礁又多。若不是水上的能手,谁敢冒着性命驾舟出镇?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确有十几个敢行船的舟子,只是要价不菲。保甲做主,也不动镇上的银子了,只等雨停了,疏通了道路,再去告官不迟。”
阿沅道:“和尚莫要罗嗦,去贺家门首瞧一瞧再说。”
和尚点头称是,随阿沅离了城隍庙。
两人才到街上,就见一个身穿青布衣服、头戴瓦楞帽的黄脸男子,呼喝着四个抬着木板的壮丁,迎面急走而来。那木板上停着什么人,遮着薄薄席子,只露出一角衣裳。
阿沅几步掠过去,停住那木板不动。
刹时那四个壮丁都似被一道大力阻住,进不得,退不得,只得停住脚步。那黄脸的范保甲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衣丫头站定在崔寡妇的尸首旁,正举手掀那席子,不由大声喝道:“哪来的野丫头,这尸首岂是你胡乱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