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故点点头,道:“记得就好,他与你不合,你若长伴他,没有不沾血腥的。你这些年拣回一条命,全须全眼,既是你的造化,也是老道的功德。”
阿沅心有不悦,冷冷驳道:“你个无为道人,合该讲逍遥,怎么讲起功德?”
此时,那道人的几个伴当见阿沅出言不逊,扬声斥道:“我家道长好心点拨你,不可放肆!”
“不妨,不妨,老道既与姑娘有缘,不如再替你掐个起伏。”说着,梅先生指间掐动,又道:“不好,不好。履虎尾,咥人,凶得很,凶得很。”
阿沅微微一笑,道:“道长可有破解法子?”
“无解,无解,”梅如故捋动白须,又道:“不过也无大碍,只是你还须为个鬼乐官犯险。”
“什么鬼乐官?”阿沅问。
梅先生笑而不语,让童子放下竹帘,软轿起了,轿夫快步,像避着瘟神一般,转眼一行已沿街去了。
阿沅倚定不动,看着河上漂过的杏花,愈去愈远,冷哼一声。
正这时,河对岸,一街档子铺外,几十个劲衣子弟,跟着三个骑马的年轻子弟身后,沿街急行。那三位子弟,作一式打扮,身穿银星钉金腰铁甲,佩着长剑作兵器。打头那个,阿沅认得,正是扫垢山庄谢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