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看笔记本上的记录,这一点反而逐渐退后,退到脑海角落里去了。”
白板上写着一连三个问题:本公司三楼办公室里原本究竟有多少名员工,都有谁?现在还能活生生现身的员工,都有谁?是否都能在HR花名册上找到记录?
麦明河扫了一眼白板,立刻转回身来。
“再看看员工名单吧,除了尤金和劳拉,剩下四个人都是同一个部门的。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或认知,就连同部门的同事,也不敢打包票保证一定有这么个人。
“他们也许记得一些相处片段,对别人有印象,但是他们也害怕,这都是被操纵、改变后的认知。
“所以六人采取的方式是,必须要一个人一个人地报上姓名,再从员工名单上找到对应名字,打勾,才能确认这个人原本就是公司员工之一,而不是琼斯。”
连活生生的、坐在眼前的人,他们都吃不准,必须借助员工名册来确定身份。
那么失踪的人呢?
麦明河的笔尖,把第一个笔记本上一句话给圈起来了。
“……因为谁也记不起琼斯究竟长什么模样,只好使用排除法。”她轻声读道。“我第一次看时,对于这句话没有多想,一扫而过。可是等我看完所有线索之后,这句话就变得意味深长了。”
麦明河推开本子,看了一眼满墙照片。
“这六个人连面对面的同事都不敢肯定,他们难道对于失踪的人,反而一个个都记得特别清楚,能用记忆来实施排除法吗?”
这一点不仅不合理,而且也没有证据表明,他们对于失踪的人都记得很清楚。
“那么,他们是用什么进行的排除法?认知都不可靠了,还怎么排除?”
麦明河目光在会议桌上扫了一圈,仿佛试图看到曾坐在桌旁、绝望的六人。“答案显而易见。他们是以自己这一拨人为根据,进行的排除法。”
换言之,他们的参考,就是自己。
照片上的人,如果没有正坐在这一间会议室里开周会,那么就可以认定是失踪同事了。
“这是第一个确实可靠的证据。”麦明河总结道,“第二个是——”
二,员工名单上的不对劲。
“员工名单上一共有二十个人,按照部门划分列出来了,但没有经理。”
麦明河朝墙上一比,一排排被压在红叉下的人脸,各含微笑地回望着她。
“……这一点,说奇怪是有点奇怪,可也不是绝对解释不通的事。”
虽然本质来说,经理也是“雇员”,但名单上却似乎只统计了普通员工,没把管理岗也算进去。
“这就是你的障眼法了。”
麦明河回头看了一眼门外地上的小孩玩偶。
“整个‘寻找琼斯’的捉迷藏游戏里,无时无刻不在强调,JL玩具公司一共有二十个人……名单上有二十个名字,墙上有二十张照片。但真正天才的一笔,是那一句话。”
麦明河往门外比了一下。“二十个员工,二十个玩具。”
二十个陌生玩具,确实是一个“红鲱鱼”,但并不是为了要让人浪费时间猜测玩具与员工的关系——当然,如果能顺便浪费时间,自然是最好的。
它的意义是要让所有人都认为,JL玩具公司员工名单是准确的——你看,连古怪诡异的超自然力量,都用玩具一一把人对应上了,JL玩具公司可不就是有二十个员工吗?
“你想让每个人都把‘20’这个数字,牢牢印在脑海里。只要看见总人数为20,就自动觉得合理,不认为数字有问题……
“我也上当了,所以有好一阵子,我都没反应过来,墙上照片应该有二十一张才对啊?
“就算员工名单不包括管理岗,失踪人口照片里,却没有理由把经理排除出去,不是吗?最大证据是,尤金笔记本上明明清楚写着,经理也是失踪人员之一。
“这就说明,员工名单并不正确,它多出了一个不该有的名字,占据了经理的位置。
“尤金六人没发现多出一个名字,是极有可能的,因为他们在拿名单做对比的时候,重点不是在看失踪的人都有谁——以他们模糊认知来说,看了可能也不认识——他们只是在名单里找自己。
“到这一步,经理照片是否在墙上,或者多出的名字是哪个,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传达出的讯息。”
麦明河敲了敲桌面上的员工名单。
巢穴关卡中,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