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盛大的朝会开启之时，昔日的大臣们一个接一个，机械而重复的汇报着工作情况。

而法皇端坐于金属王座上，也是不断重复聆听着这一切。

塔拉辛只看到一群行尸走肉，在模仿着过去的惧亡者。

这样的情景已经持续了上千万年，除了某些太空死灵大臣的思维矩阵因为不可逆的时间腐化而崩溃，导致人数越来越少外，完全没有什么变化。

那样的情景，塔拉辛实在是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这样残酷的现实，无疑会撕碎他为自己编织起来的美梦和解释，让他再度直视那赤裸裸的残酷命运。

惧亡者早已经灭亡了，他们这些太空死灵不过是昔日惧亡者的回响罢了。

人类无法真正的体会到太空死灵对灵魂的渴望，哪怕洛希听塔拉辛讲过无数次，那也只是听说而非切实体会。

世界上从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就像人类永远无法理解太空死灵对灵魂的执着，明白艾达灵族面对欢愉王子追杀时的恐惧，弄懂为什么绿皮兽人对战争有无限的追求一般。

听着塔拉辛那几乎低到地上的恳求态度，洛希也是沉默了。

而洛希一沉默，塔拉辛就慌了。

要是这里是在战锤宇宙，那么他还没什么好怕的。

哪怕只是调动他尼希拉克王朝的战争力量，也足以对抗银河中任何的一个种族。

但是现在问题就在于，他们所处的并非是战锤宇宙。

塔拉辛是将自己的一串原始数据隐藏在了考尔一号的体内，顺带着偷渡过来。

他连现在使用的身体，都是他用次级活体金属暂时打造的。

堂堂太空死灵一族的霸主，在这个陌生的宇宙能够掌握的力量简直少到可怜。

他能够指望得上的，也只有洛希和他麾下的军团了。

眼见塔拉辛急的忐忑不安的模样，洛希也是在心中发笑。

他很想对塔拉辛说一句：“你也有今天？”

不过考虑到要从对方的身上榨取出更多的价值，洛希也是没有说出这么伤感情的话来。

他和塔拉辛虽然说暂时是盟友关系，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好：既怕兄弟过的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要是太空死灵真的在火种源的帮助下恢复了灵魂，那么这个银河到底是谁说了算？

这是洛希不得不思考的问题，他的立场永远都是人类，自然要为人类的利益考虑。

“塔拉辛贤者，我知道你们渴望恢复灵魂的执念，但是火种源对你们管不管用还是另一回事。”

“你们的灵魂当初已经被那些卡坦吞噬殆尽，而就算火种源能够重新赋予你们灵魂，可是这新赋予的灵魂也不是你们原来的灵魂了。”

洛希说的的确是事实。

关于“自我”的概念定义，其实一直都是个哲学问题。

如果两个人有着完全相同的记忆，那么这两个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灵魂和记忆到底是何等关系？

如果一个躯体中赋予了另一个灵魂，那么他到底还是不是他？

听着洛希的话语，塔拉辛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些，但是他更情愿相信火种源赋予的灵魂，就是他们自己的灵魂。

死灵霸主沉默了足足三分钟。

这三分钟，对于他而言和三千年没什么区别。

“这些问题不是我现在就能够得出答案的，我所能做的事情就是为吾族带回火种源，然后将其交给寂静王处理。”

“能不能赋予吾族灵魂，赋予的灵魂是否是吾族原来的，那都是后话了。”

“就算赋予的灵魂是新的，那么我也愿意接受。”

塔拉辛的态度也很干脆，就是不管火种源有没有用，反正先到手再说。

洛希手指轻轻敲击金属桌面，发出滴滴答答的节奏声响。

事实上，就算塔拉辛没有开口表态，火种源对他而言也是必争之物。

他身上的欧姆弥赛亚权柄力量来自于帝皇的馈赠，是人类之主花费了数千年时间建立了机械神教，运筹积攒起来的力量。

它同时具备了星神虚空龙的力量，以及一部分的亚空间神性力量。

依靠它洛希能够控制绝大多数的机械造物、乃至于影响引力和磁力等宇宙基础规则。

若是洛希不断地钻研这股力量，甚至有一天走到尽头后，他就是真正的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