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白淅的脸蛋却是在灯笼光芒的映照下变幻不定。
她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度纠结的神色,似乎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疯狂打架,一时间摇摆不定。理智上,她其实认同赵都安的看法,既然这一切都存在先祖的影子,那在进入未知的大门前,的确应该尽可能搜集情报。
但情感上她多少有点接受不了。
就在女帝杵在池塘边上,整个人“天人交战”的时候,远处的垂花门另外一头,尤金花带着女儿,小心翼翼地尝试呼唤:
“陛陛下?晚饭做好了…”
于是。
赵都安索性拽着女帝往饭厅走,女帝也明显松了口气,暂时将这个话题打住。
今晚赵府的晚饭规格很大,虽然也只有一张桌子,菜肴因为时间的缘故,许多大菜来不及准备,显得稍微“简陋”了一些,但也是府内能拿出来的极限,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尤其是桌上的吃饭的器皿,都是崭新的珍贵的官窑古董,价值连城,乃是之前京城里权贵给赵都安贺喜的时候送来的礼物。
赵都安与女帝入席,尤金花与赵盼作陪。
虽然女帝不是第一次来家里,但还是第一次与她们一起用饭。
母女二人拘谨极了,尤金花挤出笑容,几次想要给“儿媳妇”夹菜,但是又不大敢。
连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赵盼也都怂了起来,被女帝的气场压制的不敢吭声。精武晓说旺 更芯醉筷
还是徐贞观见状,主动打破尴尬,竟是亲自给尤金花与赵盼各自夹菜,并且优雅地拿起茶杯,笑着说:“赵卿于国乃柱石之才,能养育出赵卿的,自然也于国有功。朕今夜冒昧登门,未携带礼物,便以茶代酒,还望赵家主母莫要介意。”
尤金花母女受宠若惊,忙疯狂摆手,见女帝扬起脖颈将茶水饮了。
尤金花脸上又是徨恐又是带着笑容,支支吾吾,只能求助地看向继子,显然难以把控这未过门的婆媳关系的界限:
“大郎,怎么办?”
赵都安怔了下,然后哑然失笑。
“娘丢死人了。”赵盼以手捂脸。
一顿便饭很快结束,尤金花母女终于如释重负地离开坐席。
女帝没有过门,自然不好留宿。
赵都安将她送出家门口的时候,徐贞观站在灯笼下,想了想,终究还是露出为难之色:
“先祖的事…”
赵都安露出暖男笑容:
“陛下不必苦恼,此事的确不妥,就此作罢。”
徐贞观心中顿时感动极了,明白接下来入黄金门,是赵都安要承受巨大的风险。
她想要说话,但被赵都安抬起一根手指,堵住了她的嘴唇,摇了摇头:
“陛下,先回去休息吧。”
徐贞观咽下话语,点了点头,双手重新将斗篷盖在脸上,然后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目送女帝离开,赵都安扭回头,看向身后跟出来的母女二人,随口道:
“我去衙门转一转,今晚不一定回来,不用给我留门。”
说完,他也迅速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只剩下母女二人大眼瞪小眼。
总觉得陛下和大郎今晚怪怪的
天师府,正门。
赵都安离开宅邸,却并没有去衙门,而是七拐八绕,抵达了天师府。
这一次,他没有敲门,而是纵身一跃,轻飘飘潜入了天师府内,并且熟门熟路地朝着最深处的张衍一的住宅赶去。
一路上,明显感觉到往日里热闹的天师府冷清了太多,沿途几乎都没遇到几个人
如今很多神官都已经赶赴了西平道前线,只剩下少部分不擅长厮杀的,以及神官之下的学徒还在。很快,赵都安抵达了最深处那间院子。
然而令他吃惊的是,院门竞然敞开着。
院子里头,那一株巨大的榕树枯黄的部分已经超过了二分之一。
在夜色中,整棵大榕树的叶片释放出淡淡的光芒,将整个院子照亮。
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