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打马停了下来,拿着望远镜眺望对岸的小山:“此山叫什么?”
立刻有熟知地理者开口:“戚帅,此山因山体显红色,故名叫红山,其南坡乃是一面峭壁,生人难尽;北面则是陡坡,乃是进寨的必经之路,易守难攻。”
蓟镇副总兵张拱连忙请命:“戚帅,此处比万松沟好打多了,虽说是陡坡,但一览无余,毫无险阻,一冲即破。”
“拱难部青壮不过九千,骑兵五百,如今董狐狸与合流,亦是眨眼可下,且分末将八千人,今日之内便为戚帅破敌!”
戚继光摇了摇头,将望远镜递给张拱。
朝左右号令:“就地扎营补给!取后军辎重,组装火器大炮!”
张拱闻言,露出惊讶之色。
他拿起望远镜,朝红山看去。
只见北面山坡之上,数千骆驼、牛、羊被缚足卧地,其背上放置箱垛、杂物,上边似乎还蒙了一层湿毡之类的防火事物,绕环形排列,将整个山坡,严严实实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道厚厚实实的防线。
当他放眼望去之后,还能看到贼军正在往其上加固防线。
山坡之前,是一条天然深堑,只铺有木板,供敌军随时可以撤开,同时也随时可以,居高临下,轻骑冲锋。
山坡之后,则是一座密林,作为贼军之倚靠。
所谓“觅山林深堑,倚险结营”,莫过于此。
张拱放下望远镜,暗叹一声。
如他所言,这比万松沟那种狭仅二十余丈的峪口天险好多了。
但看这布置,却也不能一冲即破了,不打一场硬仗,恐怕破不了这驼城。
想到这里,张拱也打马转身,安置起行伍来。
与此同时。
董狐狸在山坡后面,遥遥见到一片军阵乌云由远及近,心中陡然一跳。
他连忙叫住拱难:“我看汉贼阵后的尘土,好似战车,你快吩咐下去,多多准备下鹿角、拒马、铁陷阱,防他冲突。”
拱难一时慌乱。
好一会才镇定下来,朝左右将事情吩咐下去。
他目光凝重看着在山脚下安营扎寨的汉贼,紧紧抓住董狐狸的胳膊:“阿叔,你说只消守三五日的,若是三五日一到,大汗还不来援我等,又当如何?”
董狐狸挣脱他的拉拽,恳切道:“拱难信我,若是汉贼能肆无忌惮打杀我等,又怎么会等到现在?早在俺答汗投降时,便顺带将我等清扫了,不就是忌惮大汗么?”
“如今大汗要用我统合兀良哈万户,为他效力,怎么会对我坐视不管?”
拱难听了这话,终于稍稍放心。
不过余悸难消之下,他还是冷哼一声:“阿叔早信我的话,将长昂打杀了,何至于丢了老家,巴巴来投靠我。”
董狐狸眼中闪过一丝恼羞。
好歹是按了下来,勉强着笑了笑,安抚道:“等汉贼退走,俺便领你见大汗,咱们叔侄暂且一心,等重新整合兀良哈万户后,都交给拱难。”
拱难闻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董狐狸见安抚好拱难,又嘱咐了诸多要点,将周围树木清理一二以防起火,同样原因,要按时将湿毡泡水防,还有不时可以放轻骑冲营,打乱汉贼的阵脚云云。
诸多交待之后,董狐狸才终于感觉到一阵疲倦上涌。
他扯了扯嘴角,套起近乎:“姨母最近可还好?”
拱难见董狐狸头冒虚汗的样子,情知这位叔叔心神紧绷的同时,体能消耗也极大,必须要休息一二了。他点了点头:“如今伯忽做了我的妻,阿叔就不必叫姨母了,唤名便是,我让人带阿叔去见上一见。”
说罢,便吩咐左右,带这位叔叔去寨中休整一二。
董狐狸离去后。
拱难独自留下,神情凝重看着山坡下的南人。
……
正午时分,拱难带骑二千,冲坡而下,直扑明军还未扎稳的营寨。
汉军一时不防,只能弃寨后退。
拱难大喜,捣入中军大营。
甫一深入,便有弓弩铳石好一似骤雨打来,矢石落处,人仰马翻。
那神臂弓的羽箭,八尺长短,横地射来,遇着鞑靼,五六七八个竟是平穿过。
拱难见光,当即率部仓皇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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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得七十余人马尸体。
受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