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颈间还蔓延有乌黑的煞气。
说到底,官廨内外还是刘守光的部下居多,此时眼见刘仁恭左右只有几个人,一些被吓住了的衙兵也纷纷反应过来,瞬间抽刀。
犹如此,众人亦能探查到她身上那股雍容华贵,仪态端庄,却又不失杀伐果断的气势。
节度使府,衙署大堂中,李小喜已穿上了甲胄,冷着脸来回踱步。
有副将大步而入,道:“统军,已备好人马,可随时动身前往南门大营。”
“副帅一同前往,有何忧虑?”
将铁刀横在身前,萧砚伸出两指,轻轻一点。
下一刻,无数寒光犹如暴雨梨花,扑簌簌的向前炸出。
草原之上,旷野的一望无际,滦河畅流无阻,却在视野尽头,悄然掩在雨雾之中。
副将只得领命而下。
堂中挟持马郁的军将全然不怕,一边指挥着人手杀过去,一边不住后退,遣人去通知李小喜。
述里朵淡声应了,一对美目却依然看向南面,单手负于身后,细思不语。
刘仁恭几乎是瞬间就被吓得没了气势,缩身就一把抱住了萧砚的大腿,慌张道:“我不干了、我不干了!咱们降吧,我不过只是想留一条命罢了!”
下一刻,李小喜面色大变。
“李小喜,人在何处?”
幽州,节度使府。
官廨中还有官吏,以及些许军将在进出走动。
堂中,正在系腰带的刘仁恭两手一颤,腿都险些软下去。
这美妇人,倒要比男儿还更有英武之气。
衙兵遂一不做二不休,眼睛看着院门的方向,心跳砰砰起来。
萧砚笑眯眯的将他踹开,上前一步,摄来一柄落在地面的铁刀。
但就在此时,小院的高墙之外,忽地传来了甲叶碰撞的身影,似有数道兵卒向着这边疾步而来。
不多时,营中马蹄声大作,奔马而去。
“今日城内城外信卒来来往往,汝等可知何事?”
“可……”
“尔等,还不跪迎老节帅!”
院中,萧砚淋着这细雨,体外内力蒸腾,已将雨粒尽数逼开。
直到片刻后,述里朵才虚掩着美眸,淡淡道:“大王那边,已有三日没有信使回返了。”
即在此时,一衙兵大步走了过来。
萧砚亦是抱拳回礼,继而回身,看着惊颤不已的刘仁恭,笑了笑。
院门口,几道着甲的衙兵按刀大步而入。
世里奇香霎时心惧,全然不敢再反驳,当即重重叩首。
一双双脚四下乱踩,将满地的污血踏的遍地都是。
“奴,遵令。”世里奇香此时已是正色,匆匆而下。
李小喜双眼一眯,下意识攥紧了腰间佩刀,而后扫了眼一旁的夏侯景。
前来送饭的衙兵蜷缩在角落里,却是被淋成了落汤鸡,极显狼狈。
“掌书记,本将去了。”
事实上,养尊处优的许多年,他穿衣的姿势已然笨拙了起来。平时关在这小院中,他也没机会再穿这些颇具威仪的官袍。
后者长舒一口气,从道袍袖中取出一支信筒。
“甚好,召夏侯景与马郁来。”
事实确是如此,怎么说在这节度使府中的衙兵都是一等一的百战精锐,此时反而没被杀怕,更是血气上涌,极力向着刘仁恭压了过去。
那柄桃木剑就放在他手侧,其上血迹已被冲刷干净,但不知怎的,抬眼望去,只觉上头偏偏渗出了几缕杀气。
李小喜搓了搓手,抓起了案上的虎符。
“漠北大军已然南下,尔等不忧心退贼,还在为刘守光那厮筹备修建王府!?”
衙兵恐惧不已,拼命捂着嘴,不敢再发出声响。
“奴即刻遣一波人马南下!”
“慌什么,老节帅才几个人?杀回去,平乱。”
“让开。”
大多都是刘守光提拔的人手。
他虽骑在马背上,却已突然感到了地面霎时微微发颤起来。
回首望去,无尽的黑夜中,一支突骑,已旋即而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