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已经领命下去了。/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
楚昭对此毫无所谓,课题千千万,不行咱就换,没必要强留人参与不感兴趣的项目:“他抽到了什么题目?”
“似乎是殿下提出的灌溉农具——龙骨翻车的设计制作与改良。”
楚昭来到书院的夫子住宿区“东园”,探访这位新入咸阳的墨家分支巨子邓陵尚,也顺路打量打量这教工区。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边,毕竟她给夫子们都安排了办公室和实验室,没事儿她跑来人住处做什么?谁家员工愿意下班时间在小区见到老板啊。
唯独邓陵尚来的太晚,一时半会儿只顾得上安排住处,给他的弟子们补开分段考核,办公区是真还没收拾出来。
东园环境清幽,还种了不少丛竹子,那股子文人清雅劲儿是狠狠拿捏了,一路上瞧过来赏心悦目,不愧是皇家施工队的审美。
想来夫子们每日下值后在此处品茗赏景,坐而论道,场面一定很是和谐高雅。·兰`兰+文*学? *无+错_内\容!
她这般想着,刚靠近有人住着的核心区,就发觉一只布鞋从她头顶飞了过去,砸得几竿竹子不住摇晃,而后去势不减,打在了东园的矮墙上。
满院子人声鼎沸,东西乱飞,一声怒喝尤为清晰:“你对双亲同对天下人无异,连厚葬都做不到,你同禽兽何异?!”
“屁的厚葬,生前不知道多孝顺两碗饭,死了反而要倾尽家财下葬,你宣扬这种要天下生者为死者让路的狗屁,你禽兽不如。”
第39章 争论2·流水的王朝铁打的孔家
好家伙, 楚昭直呼好家伙,看起来夫子们的下班生活实在是非常的多姿多彩、强身健体。
她凝神望去,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庭院内, 青天白日之下, 一群平时在外头人模人样的夫子袖子也摞起来了, 领口也扯散了,鞋也少了几只,估摸着是打算文斗不行上武斗了。·x!j?w/x`s.w!./c\o.m`
人群正中央的大儒淳于越一身深色长袍看着最是整齐,他伸手正了正刚刚被打歪的冠帽, 用看野蛮人的不屑眼神打量着对面的邓陵尚。
“仁、义、礼、智, 此乃国之基石, 无此则乱。”淳于越手中握着的竹简随着他的话不停敲击桌面, 颇有种斩钉截铁、我说的话就是真理的坚定意味。
爱有差等,人生在世, 顶顶重要的仁爱是从对自己最有恩德的父母开始,然后才能逐渐向外推展, 爱亲人、爱他人、爱世间万物。
但这种爱并不是无差别的, 而是根据亲疏远近、身份等级来加以区分的。唯有人人都恪守自己的身份, 对人人的爱都谨守身份关系, 这个世道才不会乱。这也就是儒家所推崇的礼。
他声音洪亮地说,“墨家所言兼爱,岂非抹杀亲疏之别,混淆是非之辨?”你要平等的爱,可是人与人的亲疏远近、身份关系本就是不一样的, 凭什么平等?
邓陵尚一身简朴的短褐穿结,声如洪钟, 蒲扇大的巴掌可劲儿拍着桌案,那飞出去的布鞋也是他的。他横眉道:“兼爱非攻,方为大道。儒家所言之仁爱,终有亲疏厚薄,岂能均平天下?且战争之祸,多由此起。”
他说着,双手不住挥动,似是想起了诸多百姓家破人亡、被迫卖身为奴的惨状,想起了数百年的战争,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
楚昭听明白了,两家争起来表面上是为了厚葬薄葬之说,根本原因是两家学说的思想体系就不同。
儒家站在贵族阶级这边,认为要让天下平定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每个人都能按照自己的身份生活,恪守本分,各安其分。你是贵族就好好地当贵族,是农民就好好地当农民,是当儿子的就好好当儿子。
他们为此制定了一系列严格的规定标准,称之为礼,希望通过全民对这种礼的共同尊崇,形成强大的人心惯性,进而维护社会秩序。
而厚葬就是强化这种礼的重要手段,或者用楚昭的话说是在追求一种仪式感,通过仪式感来强化孝的权威观念。
当人人都如此,你不如此,那就是你有问题——人,总是下意识追求与其他人表现得一样、并抱团排挤一切异端的。封建礼教就是在利用这种趋同排异的心理发挥强大的纠错机制,以最小的行政管理成本实现最有效的管理。
这一套比起法家可稳定先进太多了,法家还需要依靠大量的官吏瞪大了眼睛、扯着嗓子喊法律规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儒家直接出手塑造黔首的三观,把礼教规定与道德品质串联起来,你看你身边人都孝顺都忠君,你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