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崩坏。荒乱主殿上,除断叶莲座还在积满尘埃的佛龛上摆放外,再无他物。
也不知这主佛被搬去了何处。
就在她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寻找佛像时,爷孙三已将猎物搬进庙里。
他们可不像她,看到一副对联就能萌生出这许多想法。管他是谁的庙,只要有用,就是好庙,值得保留的庙。
只见老头在没有佛像的莲花座下摸索良久。
咕地一声,伴随着一阵混沌声响,一旁画有帝释观音图的壁画忽然从中裂开,画漆灰尘纷纷然落下,变出个漆黑幽深洞口,里头是条足以让一人通过的暗道,可两人并肩就显得有些逼仄。
与外头的炎热气候相比,这暗道就好比隆冬十月,一进来,鸡皮疙瘩全起了来,加上那不好闻的经年腐湿味,让鼻子很是遭罪。
通道尽头是口清凉活井。
井外应是爷孙三的家,或说是作案现场。
那是座倚山而建的四方小院,里头种满瓜果时蔬,青藤环绕,苍苔作墙,烂漫山花开遍,蜂蝶萤蛾纷飞,整座院子几近与山融为一体。
夕日西沉,浓郁的阳光,将大半座房子镀上一层华丽的金。
阴翳处,一棵两人高的桑树伫立着。
正值枝繁叶茂的当口,微风拂过,影影幢幢,无数翠叶纷纷然飘落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敲打出答答的响声,与山风鸟鸣相互配合,应了那句“日映岚光轻锁翠”的词儿,让人看着只觉气舒性爽,心旷神怡。
一个穿着粗布衣,身形佝偻的老婆子正立在院里撒米喂鸡,手中握着一串猩红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可以看出是个资深佛教信徒。
只见她面容浮肿,华发稀疏,眉目慈善,像个祥蔼妇人。
可俗话也说了,知人口面不知心。
人心隔着肚皮,善恶好坏,岂是能凭外貌轻易定夺得了的。
老婆子一听井中传来响声,连忙放下手中活计走过去往里探看。
一个花白脑袋从通道探出,见她正在上头瞧着他,道:“今儿有啦。”
“啊?”老婆子似乎有点耳背。
“抓到啦!”老店家加大声量。
“哦!”老婆子这次听清楚了,转身回去,取了捆绳子扔下。
“阿弥陀佛,恁的把两孩子抓来了!”
老婆子发现拉上来的两个都只是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后,皱着眉头,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为自己罪恶深重的灵魂超度。
“作不作孽,反正俺们这辈子积的德,都被里头那冤家给败光了,伊还想着有甚好结果?别做梦了,哼!”老店家冷哼着拉过绳子爬下井,准备将那妇人一并抬回。
只见老婆子叹息着佝偻着身子走进屋里,将一木板拉开,露出个空洞洞的房间,一股浓郁刺鼻的腥臭味儿迎面扑来,与之一起的,还有震耳欲聋的兽吼和哭声。
就在他们准备抬人进去时,发现还未抬回的妇人不知何时,竟如鬼魅般出现在身后,来不及反应,一股香风拂过,双眼一黑便昏死过去。
正在院中观摩小鸡的风狼见梦回和彩娟都进了去,连忙跟上。
那房不大,似是临时搭建。里头藏着个近两米高一米宽的洞口,洞里黑黢黢的,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兽吼和哭声。
风狼朝着空气嗅了嗅,不正经的神态瞬间消失,神情肃穆,道:“主子莫慌!待本狼前去一探究竟!”
“探你个头啊!还不快跟上!”洞中传来彩娟的催促声。
再望向身旁,哪里还有什么主子,忙追了上去,埋怨道:“你这鸟厮,委实可恶!进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干嘛?让你先进来破坏一翻?”彩娟道。
面对这一天不吵架不舒服的两家伙,梦回习早已惯了沉默,擎着伞施施然往里走去。
通道不长,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那是个天然形成的洞窟,周遭洞壁为枯藤老蔓爬满,一条条盘桓曲转,恍入蛇穴蟒巢,甚是恐怖。
正中央是棵两人合抱大的古树根底,因着潮湿闷热的缘故,碧藓横生,蛛蚁乱爬,好一似误入冥界囚鬼地,却也道人间多是冤魂场。
树根上一个形容恐怖的男人,正龇牙咧嘴朝她嘶吼。
那男人白襕浸血迹未干,枯发如藤似爪缠。黑黢黢,双目泣红泪,白惨惨,面色青如鬼。嘴唇发紫,牙口崩坏,细皮下万千长虫狂舞串,五脏里百万蝼蚁乱啃噬。
他不断晃动着,想挣脱禁锢,笸耐束缚他的绳索铁链足有臂粗,使得他无法离开树根分毫。
她还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