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中的众人又一次身心俱颤。
“你干什么!?”
工部侍郎见状,抱着痛哭的儿子怒斥容长洲。
容长洲却居高临下地睨着父子二人,声音难得阴冷:“若我说出原因,你儿子断的可就是脖子了,你还敢听吗?”
工部侍郎本想追究,可怀中的儿子拼命摇头,那惊恐万状的模样活像见了阎罗。
工部侍郎看儿子的状态就隐隐猜到,定是儿子又惹了大祸。
再加上眼下时机不对,他不敢闹大,只好先咽下愤怒,狠狠瞪了容长洲一眼。
那些投降的叛军已尽数被蒙挚控制。+齐,盛+小·说-网+ ?首.发\
盛元帝确定太子无碍后,回到龙椅落座,自此便静待女儿凯旋。
他摩挲着龙椅扶手,目光不急不慢地扫过那些面如土色的朝臣。
方才,可是有一大部分人差点跟着谢衍谋反,盛元帝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殿内流窜着瘆人的冷空气,沉默的气氛持续了片刻,盛元帝忽而轻笑:“诸位爱卿,请坐”
众臣吓得一激灵,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有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回座。
有些则顾不上什么人臣礼仪,脱力地跌坐在地。
现场依旧安静的可怕。
那具无头尸,就那么狼狈地躺在地上,没有一人敢看他一眼,更别说露出一丝缅怀或唏嘘。
曾经威风凛凛的一品侯爷,堂堂谢氏家主,死的如此突然,以如此荒诞的方式收场。
也将整个谢氏,甚至大鄿世家的命运,一同毁在了今日这场只持续了一刻的宫变上。
远处厮杀声渐歇,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仿佛在为殿内众人敲响丧钟,每一声都敲在他们的灵魂上。
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今日过后,会有很多人丢官罢爵,家破人亡。
......
五更梆子敲不散满城血腥。
百姓紧闭门户,只敢在窗缝后窥探,街坊邻里的低语在黎明中浮动。
“听说了吗?谢侯爷谋反,被公主当场诛杀......”
“嘘!小声些!”
有人紧张地左右张望,又有人不免感慨:“唉~没想到谢氏百年煊赫,如今竟落得这般下场......”
“妄图谋权篡位,死不足惜!”书生厉声打断,面露鄙夷。
众人一时无言。
谢氏世代簪缨,祖上出过三朝宰相,连门前的石狮子都比别处威风三分,如今一朝倾覆,事不关己的百姓感到唏嘘也很正常。
晨光渐亮时,各街巷已恢复表面的平静。
卖炊饼的老汉照例支起摊子,只是今日的吆喝声比往常低了许多。
绸缎庄的伙计不怎么专心地擦拭柜台,眼神时不时往宫门方向瞟。
见证过昨晚惊心动魄的叛乱,现在看到晨光熹微中炊烟袅袅的街市,不免觉得有些恍惚。
一夜京变,侯府被查封,谢氏举族下狱,皇后被废,清晨却被发现缢死坤宁宫中。
皇后死因事有蹊跷,太子本欲调查,可盛元帝的态度让他意识到他不该深究。
失去母亲,太子悲痛不已,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出席早朝。
他向来擅长装出一副儒雅孝顺的模样,可墨玖安知道他心底的愤怒与不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谢氏已除,接下来便是她与东宫太子之争。
早朝上,墨玖安执笏出列,红色凤袍上金线亮纹流转,衬得她眉目如刀:“启禀父皇,飞云卫首将及其同伙已尽数伏诛,皇城守卫重编完毕”
她稍顿,呈上另一份奏章:“南阳水患已控,儿臣命人开仓放粮,加固堤坝,重修水渠,安置灾民三千五百零一户,其间剿灭幽戮,首领璇幽伏诛,解救被掳幼童一百零二人,另查实南阳太守孙巍等人官商勾结,哄抬米价,贪污公款,儿臣已将其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其余涉案官吏共十七人,皆已认罪画押,押解入京,候三司会审”
墨玖安的声音清冷如刃,有条不紊的说完,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那些曾怒斥“女子不得干政”的官员,此刻死死盯着自己的靴尖,无一人敢上前指出墨玖安一介女流竟敢出席早朝,参与朝政。
经昨晚的叛乱,凡与谢衍关系密切者皆被禁足候审,朝中多数人已自身难保,无暇顾及墨玖安,其余人则不敢触犯圣怒。
若是以往,墨玖安提前回京一事都能被他们拿来大做文章,而今,连三朝太傅袁钰都不敢冒然出头,只能低垂着眼眸肃立一旁,久久的沉默。
谢衍谋反,不仅摧毁了谢氏百年清誉,更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