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都缩着脖子躲到一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为安全度过这场突如其来的宫变。
而盛元帝作为当事人,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
他只是浓眉微皱,转头睨向禁军统领蒙挚。
不知是不是心虚,蒙挚莫名敛目回避,更让盛元帝心生怀疑。
在禁军统领眼皮子底下安插这么多叛军进去,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这个禁军统领严重失职,要么就是他默许。
盛元帝足够了解蒙挚,了解到那一眼就足以猜到答案。
盛元帝眉眼霎时一沉,冷冽而锋利。
他将这份怒意转加于谢衍之上,而谢衍触及盛元帝瘆人的目光时,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癫狂。
破罐子破摔后,谢衍振袖高呼,义正言辞:“二十年前,陛下错信苏樾,差点让她祸乱朝纲,如今,陛下又重蹈覆辙,放任玖安公主持山河令,屠戮朝臣,放任她调兵,默许她干涉朝政!臣不能眼看着大鄿江山毁在女人手里!”
谢衍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里回响。
远处的厮杀声断断续续地传入众人耳中。
文武百官各怀鬼胎,有些甚至忙着思考站队问题,谁都没注意到那个倚在蟠龙柱的绿衣宫女,此刻正借着群臣慌乱的身影,无声地靠近谢衍。
谢衍沉浸在痛批皇帝的激昂中,还在厉声控诉:“我谢氏世代忠良,今日却被逼至此!陛下若尚存半分清明,就该下罪己诏,退居太上皇,让位于太子殿下!”
谢衍话音刚落,朝中哗然。
有人惊恐后退,有人犹豫观望。
更有太子党羽怒不可遏:“谢衍!你血口喷人!太子殿下怎会与你合谋!”
“谢衍!你放肆!”,太子也怒喝一声,本就虚弱的脸色更显煞白,“孤乃储君,岂会与你这等乱臣贼子同流合污!”
说罢,太子跪向盛元帝,急切道:“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心!谢衍分明是要离间我父子二人!”
太子一脸诚恳,话语间满是被奸人污蔑的委屈。
可就算他再怎么撇清嫌疑,盛元帝的眼神还是变了。
盛元帝缓缓扫视太子与谢衍,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蒙挚的默许,谢衍的谋反,太子中毒又轻松解毒,这一切太过巧合,让盛元帝不得不怀疑这会不会是一场戏?
是他这个亲生儿子,为了逼他退位而编排的大戏。
若是三个月前,盛元帝也许真的会相信这是谢衍的离间计。
可现在的盛元帝,尤其他油尽灯枯的身体,不允许他再错信任何人。
如今的盛元帝,除了墨玖安之外,不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