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
依旧没有。
墨玖安盯着巷子深处,脑海中不禁开始浮现一个模糊的虚影,是容北书口中那个伤痕累累的孩子。
那个孩子是墨玖安想象出来的,没有脸,没有声音,没有性别,只有模糊的影子,还有一只瘦小的手颤抖着抬起,向她求助。
渐渐地,墨玖安竟也不自觉向她脑海中的虚影伸手,仿佛这样就能替容北书改变这一段令他悔恨的过去。
墨玖安无从知晓对方是谁,只是在向那个孩子伸出手的这一刻,她心口莫名发紧,竟真的有点想抓住那只小手,将对方拉出苦海。
仿若多年前,她在无数个绝望的黑夜里祈祷过的那样。
祈祷有人能拉她一把,在她一遍遍逃出地狱时,在她虚脱倒地时,赐予她再次站起身的希望和勇气。-零\点~看_书\ .更¢新.最/快?
墨玖安双眸发酸,视线逐渐模糊。
一滴滚烫划过脸颊,墨玖安讶然中抬手一抹,不解地盯着指尖的水光。
“公主怎么哭了?”
一旁的沐辞顿时急了,顺着墨玖安的视线看去,想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竟敢让她的公主落泪。
墨玖安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哭。
那截宽袖随着她抬手的动作微微下滑,恰恰露出她腕间的小痣。
墨玖安想起,容北书情绪骤变后两次盯这颗小痣看,他的表情也随之变得十分痛苦。
墨玖安心中隐隐有股不祥的预感。
她的视线再次投向远方,容北书口中那个孩子倒下的地方。
鬼使神差地,她朝着那处走去。
“公主去哪儿?”
墨玖安恍若未闻,遵循自己的直觉停在某处。
风掠过巷口,卷起几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十年前那个孩子微弱的喘息。
墨玖安闭了闭眼,想起容北书方才惨白的脸色,想起他颤抖着缩回的手,想起他看向自己腕间时眼中翻涌的痛色。
有什么呼之欲出的真相就藏在她身后,而她忽然不敢回头。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或许是那个无比荒唐且莫名其妙的猜测,明明发生的可能性极低,可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令她惶恐到不敢面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沐辞再次唤她,她才缓缓睁开眼。
她深吸一口气,脚步似有千钧重,可终于还是逼着自己转过身去。
夕阳斜照,将巷口映成一道狭长的光影交界。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一个雪衣少年立于巷口,衣袂被风微微掀起,清冷如谪仙的面容隐在阴影里,唯有那双淡漠的眼睛,隔着十年的光阴,与此刻的墨玖安遥遥相望。
那是容北书。
是十年前的容北书。
是那个曾站在巷口,静静地看着她垂死挣扎,最终转身离去的容北书。
墨玖安的呼吸骤然凝滞。
她终于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吐血,为何会不敢触碰她的手腕,为何会痛苦到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因为当年那个被他漠视的孩子,就是她。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血液逆流而上,冲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掌心死死抵住心口,却压不住那股近乎窒息的震颤。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沐辞的呼喊不足以唤醒墨玖安飘渺的思绪。
“原来...是我......”
她呢喃自语,嘴角勾起凄然的弧度。
原来,命运早在十年前就让他们相遇,她曾向他伸出过求救的手。
原来,十方曾说过的那句话并非空穴来风,有些缘分其实很早就已经种下了。
容北书过目不忘,想起了他曾忽略的细节,也就是她腕间的一颗痣。
她没想起来,但她足够了解他。
了解到,他之前的每一个反应都足以引导墨玖安猜到这一切。
这荒唐的真相让墨玖安有些站不稳,缓缓蹲下身去。
一旁的沐辞更慌了,焦急大喊:“来人!来人!”
暗中保护墨玖安的士兵飞速赶来。
远处逛街的悦焉听到沐辞的声音,刚买的玩具尽数抛掷身后,跃上屋顶轻功闪现,不出几息就落在墨玖安身边。
墨玖安来时骑马,回府时只能坐马车。
她敷衍了几句,制止沐辞和悦焉追问,兀自缓了许久,脸上才恢复一点血色。
......
子时的更漏声透过窗棂传来时,容北书仍保持着席地而坐的姿势。
未点灯的寝殿里,月光将他的影子钉在墙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