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我已在朝中站稳脚跟。”
“柏屠拿回了守城军的权力,而我也经过秋猎,武娱演练和朝贡,在军中立了威慑,拉拢了一批不得志的将才”墨玖安顿了顿,抬眼看向沐辞,问:“你觉得接下来,本宫还缺什么?”沐辞和悦焉不约而同地蹙眉思考,片刻后,沐辞问:“什么?”墨玖安浅浅一笑,吐出了两个字:“民心”沐辞恍然大悟,听墨玖安继续说道:“我杀的那十三个人,百姓认定他们都是欺男霸女的贪官,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等这件事传到南阳,我也差不多快到了。我不希望有天灾,可若真如十方所言,我亲自坐镇,定能减少伤亡,少一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顺便名声大噪”墨玖安敛下目光,斜靠软枕,撑额闭目。再开口时,声音悠悠懒懒:“在如今这个世道,若想让世人坚信一个女子可以让他们吃饱穿暖,那这个女子必须成为他们心中的神,才可以”这么做,会犯帝王忌讳吗?会的。但墨玖安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民心所向,固然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引盛元帝忌惮。可这是墨玖安向盛元帝证明自己的过程中会产生的无法避免的结果。墨玖安隐隐感觉到,盛元帝动摇了。他只是碍于墨玖安女子的身份,一直无法下定决心罢了。女子称帝所牵扯出的麻烦太过复杂。墨玖安将面临的最直接的问题,会是母姓与父姓之间的矛盾。姓氏传承和继承权问题深深植根于宗法制度和儒家伦理之中,在大鄿这样的父系社会下,家族血脉和财产向来只通过男性传承。子嗣姓氏关乎国本,若随父姓,恐皇位落入外姓之手,若随母姓,又恐违背祖宗礼法。这就是盛元帝第一个想到的问题,也是他迟迟不同意墨玖安党争的原因。若墨玖安是皇子,也许在她回宫的那一年,墨粼的东宫之位便已危矣。墨玖安明白盛元帝的所有顾虑,所以这一次,她必须向他证明。证明只有她才可以让大鄿走向盛元帝所希望的方向,只有她才能削弱甚至覆灭士族豪绅,只有她才能延续盛元帝的理想抱负。她必须再逼盛元帝一把,因为只有盛元帝才能让她名正言顺。马车行驶平稳,偶遇颠簸时,沐辞就会伸手护着墨玖安的头。见墨玖安并没有睡,沐辞边给她按揉太阳穴,边问:“可是,我们就带了这么些人,到了那里,一切还需听郡府的,地方事务由太守负责,公主也就只有在税务上能插手一二,更不能涉足地方军政,若真遇涝灾,我们该如何应对?”“太守?”,墨玖安依旧阖着眼,困意来袭,打了个哈欠继续说:“太守也是人,只要是人,就能控制,到时让他按我的意志行事,不难” 沐辞点点头,没再开口。墨玖安刚歇息不到半晌,马车缓缓停下,沐辞出去查看情况,转而朝车内禀报:“公主,是德公公”车窗“吱呀”开启,映入德栩眼帘的是正襟危坐,眉眼温和的墨玖安。德栩行礼过后,给墨玖安递了一个小木盒子,“这是陛下遣老奴送来的”这木盒子里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不然也不需要德公公亲自跑一趟。墨玖安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有一张密折,密折之下又是一个方块盒子。墨玖安先打开密折,看到里面的内容以及上面的玺印后,她神情一僵,愣了好一会儿。“陛下说了,只能用一次,还请公主,慎用”德栩的声音将墨玖安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眸中霎时布满水雾,随之视线都有些模糊。她拿起小木盒子,看到里面的金牌,不自觉呢喃出声:“父皇......”方才和容北书分别时,她都未落泪。然而这一刻,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她却忍不住喉咙发紧,红了眼眶。德栩看出了墨玖安的情绪,温声说:“父女之间哪有什么化不开的矛盾?陛下有陛下的苦衷,还望公主能多多体谅陛下,陛下最近总是睡不好,老奴求公主莫要让陛下等太久,忙完记得早日返回”墨玖安别过头偷偷擦拭眼角泪水,声音掩饰不住哽咽:“我记住了,多谢德公公”德栩颔首回礼后便退下了。盛元帝的这个礼物,会帮墨玖安省下不少麻烦,必要时还能扭转局面,给予她无上的权力,帮她达成目的。纵使父女俩闹了矛盾,纵使盛元帝对墨玖安说过那些话,可墨玖安无论如何都无法埋怨盛元帝。从小到大,盛元帝对她十分纵容,万分宠爱。她也从未怀疑过父亲对她的爱。父亲是她永远的依靠,是她永远无法割舍的牵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