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说什么,便默默给乌靖萧检查伤口,按照大夫的指示二次上药后,帮乌靖萧包扎好,穿好了寝衣。
乌靖萧趴在床上,轻轻说了声:“多谢”这种听似感恩却见外的“多谢”,柳茵听过很多次。他们二人仿佛不是夫妻,而是书院里同住的舍友,他们的日常生活沉默而寡淡,连他们的夜晚,都像是乌靖萧只是在履行作为丈夫的责任。柳茵清楚地记得,去年,玖安公主被传出强抢朝廷命官的那一晚,乌靖萧喝醉了酒。而那一次,柳茵眼里那个儒雅克制的丈夫异常野蛮,欲望攀升时,他咬着柳茵的肩颈,迷迷糊糊地唤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那个名字犹如一根带毒的刺,深深插在柳茵心口,让她遭受了痛,甚至毒害了她的灵魂。柳茵从未这般恨过一个陌生女人。直到秋猎那一次,柳茵见到自己的丈夫怀里抱着当朝公主,他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慌张,她多年的疑惑得解。柳茵妒忌过,也怨恨过,今日真正了解到墨玖安后,柳茵心中郁结的对墨玖安的愤懑,渐渐化作失望。对她夫君的失望。若是以往,柳茵听到乌靖萧感谢,便会强调自己不是外人,是他的妻子。而今日,柳茵却默默放下药盘,在床前的小椅上坐下来,然后,平静地念出了那个名字:“千羽...”果然,就这简单的两个字,引得她夫君猛然抬头,满目震惊。柳茵从他的反应中得出了肯定的答案,自嘲地笑出了声,“应该是公主的闺名吧”在乌靖萧不解的目光下,柳茵自顾自地说:“你可知,你做梦叫的都是这个名字?”乌靖萧有些不敢看柳茵的眼睛,羞愧似得低下了头,痛苦地闭上了眼。“你用责任二字搪塞了我多年,你不只折磨了你自己”柳茵妥妥是大户人家深闺里养出来的姑娘,声音软糯糯的,肤白貌美,若只看外表和性格,她和墨玖安是两个极端。而她这柔柔弱弱的外表下是什么样的灵魂,乌靖萧与她成婚四年,却不曾了解过。“我从未负你”,乌靖萧气息微弱,只能轻声且缓慢地说:“我向你保证过绝不纳妾,与你成亲后,也未曾有过逾矩之举”说及此,乌靖萧似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与你成婚前,我与公主也是清清白白”最后一句,听似是对柳茵的解释,可柳茵心知肚明,那是乌靖萧不想辱没公主的名声。“我从未干涉过你做任何事,若你想继续经商,也可以,我们父辈定下的婚约,你家道中落,靠自己维持家业,养活胞弟,你很聪慧,有经商的头脑,却也不足以扭转柳家的局势,唯有嫁给我,你才能兴旺门第,你们柳家曾对我乌氏有恩,我姓乌,此恩压在我头上,我绝无怨言,可若让我爱你......”乌靖萧顿了顿,深深叹息,似是对柳茵的亏欠,又似是对他自己的惋惜:“我做不到,我愿此生敬你重你,与你共赴白头,风雨同舟,这有何不好?”“就是因为太好了!”第一次听到妻子失控的声音,乌靖萧愣了一瞬,抬眸看去。只见柳茵峨眉紧蹙,眼底翻腾着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怒和悲恸,当然,也有自嘲。即使是怒音,依旧细软细软的,乌靖萧不由得想,这样一个女子是如何经商多年,与那些奸诈的商贾平起平坐,从他们手中挣得一杯羹?不等乌靖萧想明白,便听妻子继续说:“你待我从未有过苛待,冷落,以至于我连一丝嫉妒之心都不敢有,若我吃醋,就是不知好歹,小肚鸡肠”自他们成婚以来,这是柳茵第一次这般横冲直撞地,表达挤压心底的情绪:“乌靖萧,你不仅束缚了你自己,你还束缚了我,若我当年知晓你心有所属,绝不会嫁给你,若我柳家命数已尽,我柳茵也认了,我就一个弟弟,我养的起”乌靖萧顿时噎住,深深的愧疚盘踞心头,让他一时开不了口。许久后,他才呢喃出声:“对不起...”“我不需要你道歉”,一滴热泪从柳茵白嫩的脸颊滑落,仿佛是对这四年光阴的总结,“直至今日,我才明白自己恨错了人,也看错了人,乌靖萧,你懦弱”闻言,乌靖萧心口一紧,貌合神离的妻子仅凭一句话,精准刺穿了乌靖萧的伪装。乌靖萧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柳茵,殊不知,柳茵能透过他这双眼睛,看到他埋藏心底的不安。“四年前,你就希望公主威胁你,对吗?”,柳茵又一次戳穿了他当年的心思,“你不敢冒险,不敢承担后果,更不敢担负乌氏命运,所以你会逃避,心里却期待公主能逼你,以此减轻你的心里负担,对吗?”柳茵微低下头,低低失笑,“只可惜,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