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那几家铺子的门槛都被踩坏了两条啊!”
郑国公熊成比较沉稳,此时却也是兴奋不已,说道:“昨日只是一天,老臣的几个铺子便净赚了数千两银子,若是长此以往,一个月不得进账个十几万么?”
卫国公邓禹则笑眯眯地,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一般,说道:“诸位,淡定,淡定,这才哪到哪,以后日子久了,周边诸省都将没事跑来犀角洲,赚钱的时候还远远未到啊。”
还有许多侯爵伯爵一个个七嘴八舌分享着昨天一日暴富的喜悦,林止陌不说话,就这么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大武的天下是破败了不少,但是财富其实并没有变化,只不过被更多有钱人收拢了去而已。
犀角洲不是为了赚百姓的钱,其实是为了赚那些有钱人的,现在,就像卫国公所说的那样,其实只是个开始而已。
就只有平津侯杜荣苦着脸叹气道:“可惜啊可惜……”
林止陌刚好奇问他为何叹气,钱莫大笑着说道:“陛下不必理他,他开的两家楼子里昨夜人满为患,姑娘不够用了,他在后悔当初没多从别处调来些,导致少赚了不少钱。”
众人一阵哄笑。
时间在他们的笑谈之中不知不觉来到了午时,而这时的菜市口人满为患,无数百姓蜂拥而来,看着前方高台上的一个个跪着的人影。
河北莲山反贼被破,今天,正是太平道乱党匪首被问斩的日子。
时辰刀,刽子手一口酒喷在手中钢刀上,阳光洒在刑台之上,十几名匪首一个个面如死灰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行刑官大喝一声:“时辰已到,行刑!”
刽子手高高举起刀来,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道寒光。
当!
钢刀被荡开,刽子手捂着脖子摔倒在台上,鲜血从指缝中喷出。
一众保皇党与中立派的兴奋戛然而止。
是啊,大武朝煌煌天威,可却国库空虚,连治理水患的钱都拿不出,没钱又该怎么治?
徐文忠眉头一挑,沉声道:“蔡大人,这岂非该是你户部要想的问题么?”
蔡佑像耍赖似的,两手一摊:“本官说了,无能为力啊,户部是掌钱粮,但是大武连年灾荒,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如徐阁老帮本官出个妙计?”
徐文忠大怒,眼看又要开骂,林止陌却嗤笑了一声。
“蔡阁老你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江南,还怕没粮?”
林止陌又拿起那支笔在水路图上划了几个圈,那里正是太湖周边位置最好的区域。
这几处区域都是江南那些士族大户霸占的,每次春夏汛期到来,洪水都从那旁边经过,大片农田被淹,这里几处却是不会被淹到的。
百姓们遭了灾,苦不堪言甚至流离失所,那些士族大户则事不关己歌舞升平。
林止陌问辛雨:“来福,每次水患来时,那些大户会开仓放量救济灾民么?”
辛雨答道:“也会,但是他们都是有条件的,一碗粥一个草棚,就可以换得几个年轻俊秀的女娃子,或是签几个青壮的卖身契,从此给他们卖命。”
林止陌冷笑一声:“所以,他们既然不顾百姓死活,朝廷又为何要对他们客气?告诉他们,不给粮也可以,那就拆了他们的堤坝,要淹一起淹!”
岑溪年垂着的眼皮忽然睁开,开口道:“陛下圣明!”
蔡佑的嘴角抽了抽,到嘴边的反驳收了回去,又强打精神问道:“那工钱呢?那么多民夫劳力,总不能也向士族要钱吧?”
林止陌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什么工钱?民夫自然是当地征召的百姓,疏浚河道是救他们自己的灾,保他们自己的命,有粮食管他们饱就行了,还要什么钱?”
这话一出,众皆沉默。
大武律,凡有民夫应徭役者都需自带口粮,完不成任务还得受罚,这已经是延续几百年的规矩了。
可现在朝廷让他们去做的不是徭役苦工,是在治理水患为他们自己保平安,能管饭已经是让他们喜出望外的好事了,陛下说得没错,还要给钱?
难道徭役就有钱给么?
“为民发粟,不如御民治灾,百姓不是那些衣食无忧的富户士族,他们要的不是钱,而是吃饱肚子,他们的要求从来都很简单朴实,那就是只要活下去,朕为这种御民治灾之法取了个名字,叫做——以工代赈!”
林止陌淡淡开口,却是振聋发聩,尤其是那以工代赈四个字,简直是神来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