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的光线暗,或许林枫看不到。
林止陌似乎真的没注意到这些,他把手中的药箱放在床边,微笑道:“来都来了,我给你诊治一番吧。”
“嗯。”沐鸢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赶走,乖乖将手伸了过去。
林止陌拿出脉枕垫着,有模有样的给她号起了脉,片刻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真的查出了些什么病。
沐鸢一怔,问道:“你看出什么了么?”
林止陌收回手,起身去一旁桌边倒了杯水,嘴里说道:“有些肺热,我箱子里有瓶枇杷露,你拿去喝吧。”
沐鸢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个小瓷瓶,也没多想,取出之后打开塞子一饮而尽。
只是喝完后她咂了咂嘴:“嗯?这味道怎么不像枇杷露?”
林止陌端着水过来,看见她手里的瓷瓶,顿时一愣:“你……你喝的这个?”
沐鸢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不是这个么?”
林止陌一脸欲哭无泪:“这是一瓶那个……就那个的药,勇毅候得了匹好马,不肯跟母马好好生孩子,特地让我给他准备的,你的枇杷露是那个!”
他从箱子里又拿出一个小瓶子来扬了扬。
沐鸢懵了:“那个……的药?哪个?”
话刚出口,她就知道是哪个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上忽然开始发热,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将林止陌摁翻在床上的冲动。
“怎么办?你有解药吗?”
沐鸢大惊失色,无比焦急,她现在可是昭仪,如果中了那种药性失了身,自己可是必死无疑的!
林止陌一脸苦涩,说道:“没有解药,除非我……我动手。”
沐鸢急道:“那你倒是动啊,还等什么?”
林止陌看了她一眼,举起右手,竖起两根手指:“意思就是这个,动手……”
沐鸢浑身一震,满脸呆滞。
云光殿中,沐鸢正坐在内室之中发着呆。
进宫已经有几日了,可一直没见皇帝找她,就这么让她独自一人每天守在这座空荡荡的殿中。
沐鸢的心情是很矛盾的,因为一旦皇帝来到她这里,就意味着她要侍寝,她的清白之身将再不能保。
可是她入宫为的就是能见到皇帝,从而达到师父给的命令,要知道她的身份,是背负极为重要的责任与目的的。
于是在百般纠结之下,她还是下了个胆大的决定,那就是买通了太医,给她伪造了一个重病的诊书。
她的本意是拖延一些时日,然后夜间凭借自己的身手潜入其他地方打探她想知道的消息,然而她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她的师父也想得太简单了。
皇宫之内,根本就不是能随便探查的地方,无论哪个角落都会随时有巡视的侍卫经过,每一处宫殿也各自有太监宫女谨慎把守。
说得通俗些,真是连苍蝇怕是都飞不进去。
沐鸢着急了,这样一来她的计划恐怕要泡汤,而且关键是万一皇帝知道了她的病情,派人来诊治,来的人又不是原先买通的那个,那就糟糕了。
如果被拆穿,那么她将面临身死之祸,还有许多人也会被因此牵连。
正胡思乱想间,殿外忽然传来值守太监的通传。
“沐昭仪,太医院来人了。”
“啊?!”沐鸢大惊失色,这么快就来人了?
难道自己就此冲出去?不,这绝无可能,而且就算真能出去,前边所作的一切不都付之东流白白浪费了么?
她在寝室里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可是无论怎样也想不出一个合理合适的方法。
门口的太监以为她没听到,又提高音量说了一遍,沐鸢额头上汗都下来了,咬了咬牙,往床上一躺。
事已如此,逃避也不是办法。
她用一种听起来很虚弱的声音道:“请太医进来。”
接着就听到殿门开启,有人走了进来,紧接着门似乎又关上了。
沐鸢用被子蒙住了头,只当自己真是个重病之人,一动不动。
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微臣奉旨前来为娘娘诊治。”
“嗯?”沐鸢一怔,“这个声音为何这么像林枫那个死人头?”
那太医见她不动,又说了一遍:“微臣林枫,奉旨前来为娘娘诊治,烦请娘娘将手伸出锦被,容微臣探脉。”
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