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好像……有点懂了。”
夏皇后看着儿子疲惫却认真的小脸,听着他懵懂却已触及核心的感悟,又是心疼又是欣慰,泪水涟涟:“好孩子……好孩子……你父皇给你找了个好师傅啊……”
她知道,于谦的“魔鬼特训”,正在将那块璞玉,打磨出真正的帝王光泽。
北庭都护府,哈拉和林。
井源的大帐里,炭火熊熊,烤着滋滋冒油的羊腿,香气四溢。
井大将军一手抓着酒囊,一手拿着小刀片着羊肉,吃得满嘴流油,听着心腹念完京城传来的邸报。
“哈哈哈!痛快!”井源把酒囊重重一放,抹了把胡子上的油,“陛下圣明!就知道那些酸文假醋的家伙,见不得咱老井说句痛快话!明发邸报?好!让全天下都知道咱北庭将士的心是向着谁的!陛下没白疼吴王殿下!那‘勺子皇子’?嘿,再好的勺子,也得有人拿着才能舀汤喝!咱就认准吴王殿下这‘拿勺子’的人了!”
他得意地灌了一大口酒,对帐下诸将和归附部落首领道:“都听见了?陛下心里跟明镜似的!跟着陛下,跟着吴王殿下,咱们北庭的好日子还在后头!都司的架子搭起来了,屯垦、商路都给咱们开绿灯!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地盘守好,把日子过红火,给陛下和吴王殿下长脸!谁要是敢在咱们地盘上闹腾,或者跟那些酸溜溜的朝官眉来眼去……”
他眼中寒光一闪,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老子手里的刀,可不认人!”
“谨遵大将军令!”帐内轰然应诺,群情激奋。
井源在北庭的威望,因其“神助攻”和皇帝的背书,达到了顶点。
然而,京城朝堂上,某些角落里,酸溜溜的议论却开始发酵。
“哼,井源一个粗鄙武夫,仗着有点军功,竟敢妄议国本,还以边军相胁?简直无法无天!”
“就是!此风不可长,长此以往,边将拥兵自重,朝廷威严何在?”
“陛下也是……如此跋扈之言,竟还明发邸报,岂不是助长其气焰?”
“嘘……小点声!没看陛下正器重他吗?连胡濙老尚书都吃了挂落……”
“唉,武夫当国,非社稷之福啊……”
这些议论虽然不敢放到台面上,却像阴沟里的暗流,悄悄滋生蔓延。
朱祁镇对此心知肚明,但他目前还需要井源这柄锋利的刀镇守北疆,平衡之道,在于掌控。
他提笔写下一道温勉嘉奖的敕书送往北庭,同时,一道密旨也悄然发出:命锦衣卫加强对北庭都护府钱粮、人事动向的监察,尤其注意井源与各归附部落首领的私下往来。
信任,也需要制度的笼子。
就在朱祁镇忙于平衡朝堂、教导长子、关注北庭之时,江南造船厂的加急奏报,又来了!
王佐看着那写满要钱的奏折,愁眉苦脸:“刚填了乌斯藏的窟窿,这又要钱!造船,造船……户部都快见底了!”
“钱钱钱!就知道钱!”王直怒道,“没有水师,没有精兵,拿什么开海通商?拿什么抵御那些西洋毛猴子?拿算盘珠子砸吗?!”
朱祁镇看着户部的奏报,他推行“海上丝绸之路”初见成效,现在正是大力发展海上贸易之时,户部却在这个时候喊穷?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传旨,擢升登州卫指挥佥事戚通,前往南京,筹办东海舰队事宜,要钱给钱,要船给船!此人朕素有耳闻,精于水战,熟知海情,更难得的是,他提出‘以海制海’,主张编练精锐水营,打造快速战船,主动出击!……王佐!”
王佐一哆嗦:“臣……臣在!”
“挤!给朕挤出钱来!优先保障戚通所需!告诉他,朕给他三年时间,给朕练出一支能远洋作战的海上强军来,办不到,提头来见!”
“臣……遵旨!”王佐心里滴血,却不敢不从。
戚通,这颗朱祁镇埋在东南海疆的“新棋子”,被推到了远洋作战的最前沿。
帝国的海疆,迎来了新的挑战,也迎来了新的希望。
文华殿内,刚刚结束“魔鬼特训”的朱见沥,正趴在于谦带来的简易海防舆图上,好奇地指着那些代表倭寇的黑色小旗:“于师傅,这些黑点点就是坏人吗?他们为什么老来抢我们的东西?”
于谦指着舆图上的海岸线,声音严肃:“殿下,此乃倭寇,狼子野心,畏威而不怀德。殿下可知,欲使我大明海疆安宁,商路畅通,百姓乐业,当如何?”
朱见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