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辛这几天的心情不那么好,或者说无关好坏,而是有些复杂。
临近中午时,才刚睡醒就接到了梁桥的电话,让她下午去酒店见预订好的客人,唐辛不想去。她的经期已经晚了一个星期,在验孕两次都显示未受孕之后终于快要盼来了,胸胀得厉害还有些腰酸,她什么都不想干,就连动都不想动一下。这段时间她没想过石玉,都只是在想石墨的时候无可避免地才想起他,结果发现经期晚了又被反复提醒时才真正怨念起来。上网一查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那天会对石玉那么主动,原来是排卵期在作祟。以前没有过这样的身体反应,后来看到各路网友关于此话题的讨论才知道她这是正常女人的正常反应,和那个男人是谁关系不大,只是刚好是石玉。即便如此仍是不太放心,在平城时怕被父母知道,特意到了上京才到医院去检查,确认没有怀孕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医生的话简单易懂,虽然经期推迟的原因多种多样,但她的原因很明确,受凉发烧、情绪紧张、思虑过多都有可能。所以,还是怪石玉。每一样都和他脱不开关系。以目前的身体状态来看,经期到来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唐辛需要休息,所以耍赖不去。梁桥不同意,说是钱都已经收了,还是收的全款,必须去。唐辛让他把钱退了,说是这钱她不挣了,梁桥二话不说挂了电话。几分钟后,钱就到了账。这是逼上梁山啊。唐辛很不高兴,气哼哼发消息过去:【你姓梁是对的!】收拾好出了门,去的路上给梁桥打电话。梁桥很满意,夸她是个好人。唐辛才不想当什么好人,她只想摆烂,是被逼无奈才拿钱办事,不然就是天上掉钱她都不会出门去捡。她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不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人,所以得让梁桥看着她点,但她现在不需要有人管。之前是为了养石墨,所以每年总要接上几单,钱挣够了这一年也就不干了。外面的人以为她恃才傲物,或是造人设摆高调,其实她就是懒,外加随性,而且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需要陪伴。既然现在已经把石墨交给了他的亲生父亲,她是一分钱都不想再去挣了,真饿得吃不上饭了再去想办法,反正天无绝人之路。唐辛在路上就是这么劝自己的,再干一票,省吃俭用能躺一年。可是梁桥兜头泼了她一盆冷水,说是在她回国之前早已经预定了几个人,钱也收了,只是帮她把时间推到了年后,不管她想不想,都得先把这几位搞定了再说。梁桥还好心地提醒她,他们俩之间是有合约在身的,如果她不干就得赔钱。唐辛能挣,也能花,账面上除了刚刚到账的那一笔,几乎没什么存款了,怪只怪石玉,逼得她在上京买房,几乎花了个干净。违约的钱,她赔不起,她还得接着干。更令人生气的是,梁桥把石墨的身世告诉了石玉,还以一种特别轻松愉悦的口吻告诉她。唐辛松了口气的同时,被他下一句话拱得火大。梁桥说:“要不,你接着给石墨当妈吧,反正都带到这么大了,换个别人,他未必接受得了。以我这做舅舅的眼光来看,你是最合适的。”她还没来得及张嘴,梁桥又说:“听说你们两家已经商量好日子了,你和石玉结婚这事儿应该是没跑了,你就当为了石墨,凑合过吧。”凑合?唐辛才不要!和谁,她都不想凑合,她凭什么要凑合着过日子? 所以今天她的心情不算好。她已经忍了这帮女孩子好半天了,终于可以发作了。说是发作也只是把皮尺往旁边一放,拿起手机拨了个号出去,往窗边走时有点后悔,打电话给他做什么呢,万一不接,或是接了说不出话来,怎么办?原本只是被人暗地里笑,现在被她自己放到台面上现眼。挂不是,不挂更不是,正瞎琢磨着电话通了。那边问:“有事儿?”声懒,冬日午后的阳光刺眼,唐辛脑袋一懵嘴里飘出一句:“我在酒店。”男人的笑声从听筒里低低沉沉传过来,隔了一会才又开口:“有点儿事,晚点儿过去。”“晚点是几点?”唐辛追问,看了眼时间,才刚两点半。石玉说四点,唐辛说可以,挂断。把酒店和房间发过去,一回身便看到几双圆睁的眼睛,还有竖着的小耳朵,侃侃而谈都停止了。这些小女人可真有意思。也挺没意思。一点正事没有,成天围着八卦转,像个镶金的小陀螺。唐辛不是很想搭理她们,刚好有事要找石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