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偏僻教室内,薇安娜拉长了尾音,语气似笑非笑地看向苦着张俊脸、正撩着袖口孤身擦拭一排排奖杯陈列柜的小天狼星。
“你不是说不怕吗?”
“你过来干嘛?”他兴致不高地掀了掀眼皮,语气怪没精神地道。“想多了,我又没说自己怕干这种无聊到可以倒头就睡的活。”
事实证明,风头总是一时的。
哪怕小天狼星飞得再高再快再稳当,也敌不过经验丰富到胜任飞行课教授的霍琦夫人。
他甚至没在天上快活几分钟,就被连人带扫帚的抓了回来,并且在落地后就收到了一周内擦拭霍格沃茨所有奖牌陈列柜的惩罚。
“太恶毒了。”小天狼星评价。
披着墨色长袍的薇安娜不禁摇了摇头,发顶处的兜帽随着动作微晃。“得先反思到底是谁先不守规矩,教授也只是担心学生受伤。”
“……那又关你什么事!”
男孩嘴硬道。“不去吃晚饭,偷偷摸摸地来这儿干嘛——把你那挡着脸的帽子摘了!”
“这很酷,不是吗?像麻瓜电视剧里演的巫婆一样,应该很符合你对我的刻板印象。”
女孩扯了扯帽檐,同时有几缕亮眼的金发顺着颈后布料的挤压钻出领口,旖旎地坠于身前。
“那是詹姆说的,况且也不好看。”
小天狼星动作随便地扫过右手边的奖杯底座,仔细盯了两秒只露出嘴和下巴的薇安娜。
——像极了被遮遮掩掩的骨架子。
“露出来的话,还勉强能入眼。”
“就指望不了你能说出什么好话。”
薇安娜抿了抿唇,轻声责备了一句,顺着小天狼星的话摘下发顶宽大的兜帽。
室内依稀的光线下,女孩冷瓷般的肌肤在暗色布料旁越显苍白,轻捏帽檐的手腕纤细脆弱到可怜,感觉稍稍用力,就能被折断似的。
精致的五官就像被雕塑家潜心刻画许久的成名作,却在漫长的自缢中被特意捏造出一副缺乏精气神的模样,好成就艺术的苦难。
小天狼星看着她,口中的话莫名顿下。
仿佛同时屏住了吐息,原先气氛还算和谐的教室顿时沉凝到失去动静、静谧到诡异。
“所以、有什么事……吗?”
他不合时宜地发声。飘忽的眼神止不住地瞄向女孩血色稀薄的面颊,往日清朗好听的声线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内却是分外突兀。
“啊。”女孩不明意味地轻呐一声。
“倒也没事。只是我记得,你在今天上课前……好像有话要和我说?”
薇安娜将手肘支在一边的柜台上,指尖点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眯了眯蔚蓝色的眼睛。
“再加上难得有机会见你受罚,我自己也没什么胃口,干脆趁着饭点来笑话一下。”
确实狼狈的小天狼星:“……”
“谁想和你说话了!”他难掩羞恼地别过脸。“倒是有些人,弱得风一吹就晃荡、跟营养不良似的,还不如回礼堂好好吃晚饭!”
“可以直接喝营养液和维生素。”
薇安娜脱下最外层的墨色长袍、叠放到地上,淡声倚着身后的奖杯陈列柜坐下道。
“那怎么行?”小天狼星即刻反驳。“那些东西只会让你看起来更像冷冰冰的雕塑。”
“可你不也没吃吗?”
女孩撑着脸,蔚蓝色的眼睛不知何时弯了起来,变成两道悬于银盘小脸上、散发清辉似的月牙,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怎么还分出心思关心我?”
“我们又不一样。”小天狼星闷声嘟囔了句,干脆不再搭理坐在那儿发出轻咦声的薇安娜,埋头擦起了手边的奖品陈列柜。
——他刚刚可没擦这么认真。
“我可不会因为差了那一顿两顿就昏过去。”他自言自语道。“但有的人要是倒在这儿的话,我干完活后还得把累赘拖回去。”
“咕……咕咕……”
天不遂人愿的,就在小天狼星话音落下后没过几秒,便有古怪的声响从其腹部传出。
黑发男孩手上的动作霎时僵住,藏于暗处的面部也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动静腾起血色。
薇安娜不禁捂唇轻笑出声。
“就属你嘴硬。”
被直白拆穿的羞愤伴随女孩的笑意如潮般涌上头顶。小天狼星反手蹭了下烫到发痒的面颊,将刚换洗好的抹布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