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歌刚回到苏府,就被刘管事叫住,“大小姐,老爷说有事要见您,烦请去趟碧落院吧。”
苏安歌深知父亲的心性,今早五皇子来访之事怕是让他起了不该有的一些心思,攀高结贵之心昭然若揭。
来到碧落院时,苏汉文正在案前画着什么,赵玉清立于一旁伺候笔墨,很是温顺贤惠。瞧得苏安歌进来,赵玉清眉眼含笑地问候着,“安歌来了,快过来,看看你父亲新作的画。”
行过礼后,苏安歌走上前去,画的是一女子,穿着火红的嫁衣,门棂挂朱缎,窗牖贴双喜。题字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好一幅女子婚嫁图,父亲画工精妙、栩栩如生,女儿自叹不如。”苏安歌由衷地夸赞着苏汉文的画工。这倒是发自心底的,能成为一国之相,苏汉文的诗文作画本就非一日之功,连圣上也颇多赞誉。
苏汉文满意地点点头,“安儿来猜猜,为父画中的女子是谁?”
苏安歌心中鄙夷,这种明显的“暗示”,还当她是三岁小儿那般容易哄骗。于是心念一转,装出一副不谙世事地样子,天真地看向赵玉清,“恭喜姨母,父亲这是要为您补办大婚了?”
听得苏安歌的话,两人同时一怔,笑容尽失。赵玉清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楚楚可怜。没有大婚和三媒六聘,唯有一座小轿被抬进门,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她名义上是苏府的当家主母,是丞相夫人,但在外人看来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连下人也敢当面议论。
苏汉文则是面色尴尬,有些不知所措,“我们的事等日后再商议,如今最要紧的是你的婚事。”
瞧着苏汉文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苏安歌故作惊讶,“我的婚事?父亲莫不是昏了头,星儿已与三皇子订了亲,还在我的前头呢。我不着急。”
苏汉文装出一副关怀备至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正是你妹妹都已定了下来,我才更担心你。你已及笄,又是我们苏家最出色的女儿,为父定要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哦,看来父亲您早有决断了?”苏安歌讪讪地笑道,心中却颇为不屑。
苏汉文的贪婪已经全然写在了脸上,“今日,我瞧着你与五皇子很是熟络,五皇子是瑾妃唯一的儿子,瑾妃娘家势力庞大。若你能嫁过去,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父亲可有想过,五皇子身份如此尊贵,他与我是云泥之别。瑾妃娘娘看重家世门第,必然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只要五皇子喜欢你不就够了?况且你如今被封了县主,身份自然不能同往日而语,若再不行,你就去找星儿取取经,看看她是如何搭上三皇子的。”
苏安歌心中气恼,对苏汉文近乎卖女求荣的想法嗤之以鼻。她面色平淡,只是轻叹了口气,“可惜,五皇子今日来寻我只为公事。他在审问余庆明时遇到了瓶颈,才找我过去帮忙。”
苏汉文只当她害羞找理由搪塞,“审问余庆明关你何事,五皇子为何偏偏找你过去帮忙?”
苏安歌却凑近过去,故作神秘地说道:“我若说了,父亲可不许生气,也不要同外人说道。五皇子在余府发现了些东西,与死去的赵玉容有关,两人好像早有奸情……”
苏汉文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似是不愿相信。苏安歌继续加着猛料,“余府中搜出两人的情信竟多达百封,我瞧过了,正是赵玉容的笔迹。父亲可还记得,赵玉容与裕王世子通奸那日,余庆明还打了您一拳,当天夜里裕王世子就死在了大理寺,后来五皇子查明凶手,正是余庆明……”
听着这些细节,苏汉文怒目圆睁,被气得七窍生烟,一拳打在书案上,“这个贱人!”
赵玉清赶忙过来为他顺着气,语气中带了些责怪,“安儿,你少说几句,看把你父亲气得……”可苏安歌分明瞧见了她眼底的幸灾乐祸,可见那些年赵玉容对她的冷嘲热讽,她也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毫不在意、泰然处之。
“都怪我多嘴,父亲可莫要生气了,气坏了身体明日如何上朝啊。”这倒是提醒了苏汉文,余庆明与北域勾结、通敌叛国是这段时间朝堂上每日必议之事。若五皇子明日将余庆明与赵玉容的奸情公诸于世,那自己还有何脸面站在那?于是索性装作晕过去,用老办法逃避上朝,却惹得赵玉清惊叫连连,整个丞相府在深夜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苏安歌走出碧落院,秋风袭来,只觉得神清气爽。丞相府这个勾心斗角的腌臜之地她真是待够了,即使得了县主封号,苏汉文仍然妄图用婚事操控她。今日是装晕,但若等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