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好巧不巧落在了顾怜的脚边;另一拨人则手脚利索包扎伤口,上好的伤药不要钱似的洒向伤口,不多时便止住了喷涌而出的鲜血。
两只手掌被剁下后,那些人仍未停止,有一人拿起匕首,又将戚时的耳朵割下一只,末了又从额头生生割下一层皮肉。
顾怜眼睁睁看着,终于明白江湖上有关宋子殷手段毒辣的传言从何而来。
而他也清楚知道,今日之事,是宋子殷给他的警告,一个真真正正的警告。
直到戚时的惨叫声渐渐消失,宋子殷这才缓缓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他身后的顾怜尚在呆愣中。
跟在掌门身后的六喜见状,忙扯了他一把。
让顾怜出乎意料的是,宋子殷既没罚他,也未将他关回地牢,只是临走时意味深长警告一句:“钟遥伤愈之前,我希望你不会再出现他面前。”
顾怜不知自己是怎样回的屋子,他浑浑噩噩,脑中浮现的,是那带着血的半只手掌。
怎么也忘不掉……
就像当年……
晚上顾怜做起了恶梦。
梦中除了挥之不去的断掌,还有过去的齐川。
他仍然是那副轻佻的面容,站在小小的自己身旁,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
那是什么时候呢?
哦,是自己刚刚坐上少主之位的时候。
顾怜记得,幼时的他还没有学会掩藏情绪,由于那时的齐川总是让他做些不喜欢的事情,便尤其厌恶齐川。
他这么想,也这么表现出来。
“呦,养了条小狼啊……”
他听到有人这样说。
那时候齐川是怎么说的呢?
顾怜已经不太记得齐川的样貌,但他嘴边那千年不变的痞笑让顾怜印象深刻。
他说:“什么狼,分明是只小狗”,他说着,用手挑了挑自己的下巴:“还是只呲牙咧嘴的小狗……”
然后他们齐齐笑了起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顾怜记得,他当时又委屈又生气,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看着他们笑,笑了许久许久。然后他生了气,呲着牙想要咬齐川一口。
可惜一张嘴,就被齐川一只手拎了起来。
“小东西,日后再咬人,我就拿根绳子,把你拴起来……”
齐川在他的脖颈上比划,似乎下一刻真的会掏出绳子。
那时的委屈和屈辱,顾怜一直记得。
须臾又梦到今日的场景。
不过被铁链锁住的人,变成了自己。
除了四肢的铁链,脖颈处也有一条粗而长的铁链。
而宋子殷就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挂着鄙夷的笑容:“狗,就该有狗的活法……”
“不,我不是狗,我不是狗……”
顾怜骤然从梦中惊醒。
多可怜……
顾怜拥着大汗淋漓的自己,忽然无声大笑起来。
“病了?”
第二日宋子殷便得到了这个消息。
虽然也存在吓唬的心思,但也没想到顾怜这么不禁吓唬。
褚平有些狐疑:“真病还是假病?”
这可不怪他多疑,实在是他这个徒弟,前科太多,让人难以相信。
很显然宋子殷也有这个怀疑。
半夏恭恭敬敬答:“应当是真的,属下去看过,身上热的和个火炉一样,人也病得糊涂……”
都说病中才能见真性情,半夏深以为然,顾公子平日看着礼仪周全,说话也温文儒雅,今日去给他瞧病,半夏已经被叫了好多次“滚”了。
褚平挥了挥手让半夏退下。
“看来,这次他应该吃到教训了!”
褚平也是被顾怜再而三的小动作给弄得不胜其烦。
不过,他还是觑了宋子殷一眼:“你这次,真不打算处理他了?”
养在钟遥院中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