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身上的伤痛也有所减轻,有些事似乎想开些了,适逢母亲打过来电话,从她的声音和口气里能听出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安吉掩饰着:“没有啊,我挺好的!”
母亲再三叮嘱:“不要闹,跟他好好地说。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再不要提了。人家把后头的人心疼得很,你一提他就反感。不像你跟兄弟姐妹是仇人。弟媳妇住就住了,风一吹啥事都没了,好好过,时间一长就好了。”
安吉一一答应,假装风轻云淡的样子。
是啊,无论如何,再不能给年逾古稀的父母亲增加负担了,至于自己的悲喜痛苦,就留给自己吧,细嚼慢咽也就吞下去了。就像老母亲经常教导她的:“亏是刀子,咽下去是福。”真的吗?那就咽着试试呗。
第二天忍着肢体的疼痛和满脑袋的包,挣扎着起来去上班,在憔悴苍白的脸上涂上厚厚的化妆品,再在焦黑的嘴唇上涂上口红,尽管单位领导三令五申不让化妆,可是她遭到家暴的事实需要掩饰。
差点迟到,一大堆工作等着她。
可是终究她身体太虚了,走路都是摇摆的,硬撑着说话写字,快到中午时,她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就请了假去输液。中午要给孩子做饭,就提着输液瓶回家。吴刚却在,原来他是兑现诺言回来给孩子报名的。
安吉不想跟他说话,自己却更换不了液体,只能求他。
下午安吉继续上班,吴刚带孩子去报名,一同出门,遇上邻居还有人开玩笑:“夫妻双双把班上?”
吴刚衣冠楚楚、笑意微微地跟人搭讪,安吉却笑不出来,只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忍下眼里的阴霾和痛楚。
坐车到乡镇上检查企业,手抖得拿不住笔,写不了字,可是同去的同事自诩他是文盲,不会写字,安吉只能全程检查和记录,不过尽量不去说话。现任所长是有名的牙人,工作上经常给安吉刁难,安吉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更没有人当保护伞,只能乖乖地被他降服,接受他特意安排的大量工作,并尽量做好,好让他挑不出毛病。
下班回来安吉就瘫在床上了,求儿子舀来一些早上剩的稀饭给自己裹腹。
吴刚也没做饭,跟儿子商量要去吃砂锅,儿子大约是看到他对待自己母亲的态度,抵抗不了,但也是心里有气的,就不愿去。最后吴刚还是煮了挂面,让儿子给安吉端过来一碗,安吉耐不住饥饿还是吃了。
吹过饭,吴刚叫儿子去给先人烧纸,儿子不去,眼里满溢着泪水说:“我不去!你家的先人有啥好的,生下的你这么坏,把我妈妈打成这样!他们还有脸要我烧的纸吗?”
吴刚却在那里咕咕笑,安吉也冷笑:“儿子你说的对!有些人干的事就要羞死先人了,还好意思给先人烧纸!”吴刚脸一黑,转身就出去了。
最后安吉还是叫上儿子出去买了些烧纸,就近在小区门口的路边烧了,安吉自然是烧给自己爷爷奶奶的,儿子抢过去一把在另一个地方画了个圈,边烧边说:“爷爷奶奶保佑,管教好你们的儿子,再不要撒野骂我,也不要打我妈妈了!”
安吉听见了,心里又不禁一阵难过。看来年幼的儿子也知道自己抵抗不了强势凶恶的吴刚,却只能求助于死去的爷爷奶奶了,可惜他的出生跟奶奶的去世只差了三天,压根就没见过奶奶,却也从安吉嘴里听说过奶奶的善良勤劳,也时不时流露出要是奶奶在世他就不会这么孤单寂寞和可怜的遗憾神色。
第二天早上准备起床时,吴刚却又将手摸索上来,安吉心里有气哪里愿意?就很不耐烦地推开了吴刚向她靠近的身体,结果吴刚不管不顾地将身体压了过来,安吉气得大骂起来。吴刚却将她手臂抓住,一顿拳头打得安吉动弹不得。安吉大哭起来,甩开了吴刚,跳起来穿好衣服去洗脸。吴刚却继续理直气壮地吵骂,并对安吉的回骂做出扑打状。
安吉气急了,也怕吴刚扑过来打,她自己又要吃哑巴亏,便将手里的擦脸油瓶子冲吴刚扔了过去,结果就算安吉没戴眼镜,也觉得瓶子砸到了吴刚身上某处,只听吴刚哎呀叫了一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头,安吉走近一看才发现擦脸油的瓶子端端地打到了吴刚的额角,已经破了皮,肿起来一块。
可是安吉一点不心疼,反而有点幸灾乐祸地冷笑一声,说了一句:“活该!我是正当防卫的!”确实,吴刚的一系列作为已经让她对他的感情消磨殆尽,只是为了孩子坚强凑合着,现在看来孩子也不足以成为他们之间的纽带了。
安吉例假来了,血流得很多,浑身酸痛,加上被吴刚殴打过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