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音为此痛苦,甚至不断去钻牛角尖。
她在最想救人的时候,救不了那个人。
首到牛车停下,徐细柳才打断李嘉音那带着哭腔的絮叨,把人领下了车,领进了自己的房子。
她们跨过台阶,进到院门内,李嘉音这才回过神来。
这是一栋不大的房子,只有两层,但用上了青砖,镶了玻璃,从玻璃看进去还有吊着的电灯。
细柳的日子确实好过。
在这个镇子上,细柳的家境算得上数一数二了。
“我还有个作坊,做些羊毛加工的买卖。”徐细柳打开门锁,“不是什么大生意,没有机器,全靠人工,不过这些年生意还行,挣了些钱。”
李嘉音看向屋内,地上铺了木板,可见徐细柳家境殷实,家具都是实木,一眼看过去,偌大的屋子陈设井井有条,桌上摆放着一些常见的糖块,藤椅上放着一个羊毛做的娃娃。
“坐吧。”徐细柳去泡茶,“家里没买新茶,还请不要嫌弃。”
“不不不。”李嘉音忙摆手,“不嫌弃不嫌弃。”
徐细柳泡好茶端过去,她坐到藤椅上,见李嘉音在看自己怀里的娃娃,笑着说:“这是我小女儿的,她如今在镇里读书,成绩不算太好,但总算不必如我和她爹一般当睁眼瞎。”
“你和……姐夫,没去上扫盲班吗?”李嘉音问。
徐细柳倒大方:“上了,上过后都忘了,我跟他都不是读书的材料,识得些简单的字,会认拼音就行了,你呢?你去到钱阳以后,是去上过学的吧?”
李嘉音低着头:“上了,读了三年,考了女吏,就外出做官。”
“真好啊……”徐细柳叹道,“小姐,你长大了。”
李嘉音看着面前的茶杯。
却又听徐细柳说:“我后来也想,不知你在何处,在做什么,若是嫁了人,那人待你不好,或染上了赌瘾,又或者不讲规矩同你动手,你该怎么办。”
徐细柳:“可小姐,哪怕你真的遇上了这一切,我也没有办法。”
她看穿了李嘉音的内疚和痛苦,于是轻声说:“人生不如意事八九,小姐,你当往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