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境内在一年时间内多出了许多新生城镇和大集,得益于吏目们强悍的办事效率,阮响不仅仅掌握了一条商路,还把控住了西夏小半条命脉,吏目们在外头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该她们的管的要管,不该她们管的还是要管一管。¢秒?章¨节+小/说!网^ ?首`发′
并且提拔了很多当地人,虽说这些当地人尚未吃上皇粮,没有阮地的编制,但他们己经认为自己离成为吏目只有一步之遥了。
阮响翻看了从西夏各地送回来的报告,拿出了其中几张,递给陈进看。
陈进一目十行的看完,明明是好事,眉头却皱得很紧。
“手段虽说有些酷烈,却也称得上是少年英才。”陈进去看阮响的表情。
敢于去西夏的女吏,大部分都野心勃勃——阮地的吏目们想要往上升,大多都要熬熬资历,但只要出去了,那就是开疆拓土的功臣,她们的上升渠道会在短期内大开特开,她们的名字会首达天听。
阮响甚至都熟悉了几个名字。
陈进不知道阮响在想什么,不过……虽说这里头能成事的女吏几乎没有纯良之辈,但总有几个,确实酷烈的过于与众不同了。
“之前,我们更注重的是军队的思想教育。_s?j·k~s*a/p,p~.?c*o?m-”阮响盘腿坐在炕上,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吏目的教育大多还是靠学校,不过学校要考虑学生们参差不齐的文化水平,思想教育都停留在最表层。”
学校能给的思想教育是什么呢?无非是诚实善良,对大同社会的理想进行解释。
阮响:“这里头大部分人,是没有信念的。”
阮响并不在乎女吏们用什么手段,但阮响仍然对女吏的行为画下了底线,她是要收服西夏,将西夏纳入自己的地盘,而不是要西夏内乱后,将党项人杀个片甲不留,或是将西夏摧毁后扶持傀儡政府,弄成殖民地。
“这个叫文昭的女孩,把她召回来,转到别的岗位去。”阮响指了指其中的一份报告,“别再让她接触实务。”
陈进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看的内容。
这个女孩组织吏目杀了西夏的官员,原因倒也简单,她看不惯当地官员胡乱收税。
但结果却是当地的村民和乡老都跑了,舍家舍业的跑,这些人能跑到哪里去?最终又会死在哪里?
陈进叹了口气:“人难自知,千古难题啊。*k~a¢n^s_h^u^j`u~n·.?c^c\”
“杀人不难,难的是怎么救人,拯救和重建总是比毁坏困难。”
她知道阮响喜欢什么样的人才,但阮响喜欢的人才都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真心实意的推崇大同社会的概念,即便她们知道可能这个理想百年内都实现不了,但她们愿意去推动,愿意付出心血去加码。
除此以外都是小节。
两个吏目用同样的手段去做事,但其中只有有信念的那一个,才会得到重用的提拔。
才智决定下限,信念才能决定上限。
这样的人才,才能维持底线,才能做到干脆的杀人,温和的救人。
没有信念,无论再聪明的人,都只是一把好用的刀,等天下太平了,这把刀的结果是什么呢?
历史上拥有聪明才智的酷吏还少吗?他们都身倚皇权,为皇帝的利益费尽心机,用尽百般手段,站在皇帝的立场来说,他们不是功臣吗?可最后皇帝会容他们在太平盛世里活下去吗?
没有信念的人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上位者从善,他们就为善,上位者从恶,他们也就必然助纣为虐。
可上位者有改正的机会,他们没有,上位者可以被轻易原谅,他们不可以。
阮响并不想在那之后清算这些功臣,她希望她们能平安落地,那么她就势必要让她们拥有信念,无论用什么办法。
“还是得派一些老师过去,不仅给当地人扫盲,还得给吏目们做点思想建设。”阮响拿定了主意,“人选你来挑,以后的每一支队伍,都要配上一个老师。”
陈进松了一口气,阮响到底还是珍惜她们的,她不愿意让这些女吏只被当做刀,即便她们确实锋利好用。
“我记得有个叫李嘉音的妇女主任,给她做做思想工作,让她过去一趟。”阮响,“这样的时候,也正是历练人才的时候。”
陈进应了一声,但她仍有忧虑:“阮姐,如此一来,倘若不尽早拿下西夏,恐怕……”
恐怕当地百姓都要被女吏们鼓动的造反了,到时候要死多少人?如今人口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