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军赶到东城的公爵军开始顺着之前的豁口进入城堡。
但还没进入城堡的可不止是他们。
站在东城外的一座高坡上,两个奥军侦察兵跑下小山包,将约翰率军入城的消息汇报给在城外等候多时的法罗部。
至下午一时半左右,克莱沃全军进入城堡。尽管城内孤军奋战的让娜愈战愈勇,但待士兵力有未逮之际,终究不会是如此多敌人合围之下的对手。
但谁是螳螂,谁是云雀,直到分出胜负之前,仍未可知。
下午一时五十分,原计划于十二时抵达晚点到达的盖里乌斯部姗姗来迟,恰好与离开的克莱沃军擦肩而过。
同一时刻,早在一时三十分便观察到鲁尔河上的友军的法罗下达了向东城进攻的命令。
几乎在同一时间,抛弃辎重,以最快速度下船列阵的盖里乌斯部也向杜伊斯堡西侧发起反包围。奥军来时仓促,自然不可能携带攻城器械,但是……他们可以用现成的啊。
克莱沃人的云梯与破城锤,可都完好无损、光明正大地摆在城外呢。
虽然事态已经脱离了计划,己方没能按时到达,但盖里乌斯用最快速度制定了新的方案,率领如狼似虎,在船上养精蓄锐多时的奥军直扑西城。
战场立刻化作一片混乱的炼狱,最内圈的让娜部,包围让娜部的格纳德部与约翰公爵部,以及再次包围了以上所有部队的盖里乌斯部与法罗部,两方混战成一团乱麻,除了甲胄罩袍上的盾徽和染色的旗帜,奥军与克莱沃军难分彼此,前后左右,东西南北,四处都是敌人,又四处都是友军。
而正当盖里乌斯认定胜券在握之际。
又一支之前一直没有现身的敌军,忽然鬼魅般地出现在西城南侧。
见盖里乌斯部立即陷入被两面夹攻的混乱,站在城墙上俯瞰城内外战场全景的约翰公爵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灿烂笑容。
在分兵之际,他没有将军队一分为二,而是一分为三。一支部队由他亲率,绕过城堡,自东城入城救援,一支在原地组织发起攻城,还有一支人数不多却堪称精锐的分队,一直由他信赖的亲信统帅,埋伏在西城以南的河岸旁森林,静候伏击上钩的“幸运儿”。
“或许你在第二层,可敬的对手。”朝着西方逐渐落下的太阳,约翰·冯·德·马克傲然地举起酒杯,向虚空敬了一杯酒,志得意满地笑道,“但很遗憾,本公爵从来都在第三层,我们并非一个层次的对手啊……”
而正当他一个陶醉于自己的即将来临的胜利之时,距离他不远处的“尸体堆”,忽然有几具“尸体”动了一下。
“……是公爵吗?”
第一个动起来的“尸体”用眼神与同伴沟通着。
“是公爵吧。”
第二个人眨巴了眨巴眼睛,看向第三个脑袋肿起大包的同伴。
“终于……”第三人呼出一口污浊血腥的空气。
托伦捏紧一直用身体覆压藏起的短刀,其他三人也同时捏紧了腰间的匕首。
那个人,就是他们曾经效忠的公爵殿下,也是他,亲自将杜伊斯堡,将他们的故乡化作人间炼狱。即便自己子民的生命,公爵殿下也不曾放在眼里。
毕竟,他是“贵族”啊。
托伦抓起一小条藏在怀里的肉条,上面还沾染着属于某人的鲜血,他顾不得多日来的挣扎与厌恶,悄然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一番。
这是同伴“托付”给他们的希望,必须铭记这一刻的味道,永远印在心底。
……妈的,一股馊尿味。
其他三人也有样学样,几分钟后,失去的力量重新降临四具虚弱的躯体。
约翰似乎仍未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观察战场,而突然,他注意到,城堡的北方出现了一支打着黑黄鹰旗的军旅,远远望去,这支部队居然每个人都配备了火枪。
这支部队二话不说便猛攻城墙下的克莱沃军,黑烟缭绕,仅用三轮齐射便摧毁了克莱沃侧翼部队的斗志,马上巩固住了盖里乌斯部摇摇欲坠的战线。
而在密集的火枪方阵中心,约翰望见,那身着板甲与战袍的青年,朝着自己露出了自己方才消失的“胜利的微笑”。
看着自己灵光一现的埋伏就这样被这支神兵天降般的敌军从容化解,他愤怒地一拳砸在城墙上,怒斥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