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生作之尽沉沉地叹息一声。
桐生百合子没有出声,只是扑簌簌地不断流泪。
“等等,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鱼腥味?”岸本警部愈发难以理解了。
“在渡火祭的前一晚,你先是故意制造动静,吸引柳生宗一郎出来。”橘清显看着几乎已经放弃抵抗的桐生作之尽说。
柳生宗一郎满脸莫名其妙:“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吸引我出来?”
“被天狗传闻吸引到高尾山的人很多,你算是实力很强那位,至少作之尽的认知里你就是最强,而且手上还拿着真刀。”橘清显侧头看了眼浪荡武士,“为避免被你扰乱计划,作之尽提前吸引你出来,和你打了一场。过后,你和他的刀都被岸本警部收走,而他也可以借着治疗胳膊伤势的理由,顺理成章地离开药王寺。没了刀的你,就算碰到天狗,也不敢去捣乱了,不是吗?”
“这你是怎么推理出来的?”柳生宗一郎满脸不解。
“他既然是为了姐姐上山的,难道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伤口,就跑回镰仓治疗?”橘清显白了眼这个没头脑的家伙。
“这么说也对哦……”
柳生宗一郎挠了挠头发,一副懂了,但没完全懂的表情。
橘清显回过视线,看向桐生作之尽:“和你短暂的交手中,我的手指曾触碰过你的面具,很凑巧地刮下了一片鱼鳞。想必你为了更好地掩盖丧礼神香的味道,在海鲜车里待的时间不少吧?”
桐生作之尽默默点头。
“阿,阿清……”桐生百合子想到了什么,伸出颤抖的手。
橘清显看向她,平静地说道:“你提供的那张照片,让我找到了将刀卖给立花淳的人。作之尽负责将立花淳抓住,而她,负责将立花淳运下山,并且藏匿起来。”
桐生百合子通体生寒冷。
如此的机缘巧合,真的是命数使吗?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包围了她。
等等,这是……岸本警部的脑子,感觉有点不够用了。
那么……那么,那么。
好像已经接触到真相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天狗有两个。
一公,一母……
“是美幸小姐?”
老刑警小心翼翼地问。
橘清显点了点头。
下边的坐席上,萩原凛子微微叹了口气。
“美幸姐姐,对不起。”她有些伤感地说道,侧头看向身边,“昨天下午,我没能观察出他要寻找立花淳的想法……”
“不怪你!是他太狡猾了。”美幸小姐揉了揉少女的头发,淡淡地笑了,“只是啊,今后的一段时间,你要独自生活了。要加油哟……”
说完了这句,她从位置上站起来,朝台上走去。
这时候,桐生作之尽忽然站了起来。
“不,和她无关!一切的事情都是我独自策划的,美幸小姐并不知情……”
他想尽可能地维护姐姐的幸福。
只是为时已晚。
沉默了许久的立花夫人,再也忍不住了。
她甩开丈夫的手,一把扑了过来,双手揪着桐生作之尽的衣领,表情狰狞:“原来,原来那晚在药王寺和我说只要解除婚约,就把小淳送回人间的天狗是你……小淳呢?我的小淳呢,还给我……”
“冷静一点,夫人,请你冷静!”岸本警部马上出手,将两人分开来。
“你说啊,我的小淳在哪……”立花夫人计算被拦着也不停地挣扎,想要再冲上去。
面对逼问的桐生作之尽,刚要开口,橘清显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这个案子的第三个嫌疑人,便是立花淳!”
刚刚响起讨论声的礼堂,又安静了下来。
荒谬!
哪有自己绑架自己的道理?
冷寂的氛围,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上。
“你,你……”立花夫人的情绪十分激动,“……你胡说什么!”
“不要再这么维护自己的面子了!”橘清显厌恶地看着她,“真难看!”
“难看?”立花夫人浑身发抖,“你说我难看?”
她的牙齿都在打颤,声音因此抖得厉害。
橘清显已经失去和这些人争辩的兴趣了。
他转过身,看向礼堂的大门。
外头仍在下着瀑布般的大雨,遮蔽了视线,溅起的水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