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这太平道中同生死,怎能轻易割舍?”
东方咏的目光低垂,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青色长袍的衣角,仿佛想从那柔软的布料中找寻一丝安慰。长袍的颜色沉静如水,与他眼中那份无奈相映成趣。他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但更深的,是无法掩饰的忧愁与决绝:“玄音,师傅已铸下大错,天下纷乱,百姓疾苦。太平道和黄巾军虽大,但怎能与那庞大的汉朝抗衡?即使我们如何努力,最终的结局,必定与张角的理想背道而驰。”
玄音先生的眼神一滞,苍老的眉头紧蹙,嘴唇微微颤动,却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言辞。片刻后,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太平道的信众,誓死追随张角。既已投入其中,便无回头之路,何谈离开?”
这时,站在一旁的孙宇轻轻挑了挑眉,脸上没有丝毫动摇,他的双手安然交叠,衣袖随风微微拂动。那幅表情,透着一份冷静和从容,仿佛这一切的波澜都不过是他已经预见的局面。他轻轻开口:“未必不能。”
玄音先生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他微微侧头,冷眼扫向孙宇,声音冷峻:“我曾见过孙原与郭嘉。如今,他们掌控魏郡的事务,已与张角势不两立。欲置孙原于死地之人,遍布四方。你以为,张角与魏郡的恩怨,能轻易改变?”
孙宇没有立刻回应,轻微挑起眉头,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并非讽刺,而是充满了一种自信与悠然。没有一丝的焦虑,仿佛这一切的纷争,都是他心中早已谋划的一盘棋。他目光从玄音先生身上扫过,轻轻低语道:“有时,敌人未必知道我们手中的棋子。”
玄音先生的目光在孙宇的沉默中停顿片刻,随即不再多言,他转身准备离去。苍老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长长的,渐渐消失在迷蒙的山道尽头。那一刻,连空气似乎也被这厚重的沉默所压迫,仿佛是预示着某种不可避免的命运。
东方咏和孙宇默默地站在原地,望着玄音的背影,彼此没有言语。心中的情绪却早已翻涌。东方咏的目光低垂,眉宇间透着一丝难以释怀的愁绪,他的双手紧握,仿佛与内心的矛盾在进行无声的对抗。而孙宇则依旧淡然如水,眼中闪过一抹深意,时而望向东方咏,时而凝视远方,似乎对眼前的局势并不感到紧迫,反而视其为一场早已预见的博弈。
片刻后,东方咏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这场纷争,或许无可避免。”
孙宇轻轻点头,目光从东方咏的青袍上掠过,眼神平静而深邃。
东方咏坐在那古旧的木桌旁,微微低头,眼神渐渐模糊。他将双手交叠在一起,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表情沉静而深远。孙宇和谢缘风静静地坐在他对面,眼中带着期待与疑惑。终于,东方咏缓缓开口,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们知道吗,我并不是天生便有这份冷静与坚韧。我的成长,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也有一段你们或许永远无法理解的故事。那时,我不过是一个孤儿,父母早早去世,世界对我来说是冰冷的。我常常在街头流浪,身无分文,甚至连温饱都成了奢望。”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与过去告别,又像是在重新审视那段岁月。
孙宇略微皱了皱眉,而谢缘风则低下头,似乎在体会他的话。
“不过,命运并非总是这么残酷。”东方咏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那时候,是张角出现了。他像一束光,照进了我的世界。你们知道,张角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导师或领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在这混乱世界中唯一的依靠。”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窗外,似乎在追忆着远去的时光。“我记得那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因病倒在街头,奄奄一息。身上又脏又瘦,几乎没人愿意靠近我。我本以为自己就这样会死去,没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但张角出现了,他没有犹豫,他拉住了我,毫不在意我肮脏的模样,甚至毫不介意我那时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他把我带回了他那破旧的小屋,给了我温暖和食物。”
“我从未见过如此温暖的眼神。”东方咏的语气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他没有像别人一样轻视我,反而把我当做弟子看待,耐心地教导我,不仅仅是太平道的教义,更是如何面对这个冷酷的世界。张角看似宽厚,实则无比严苛。他的教诲从不容忍任何的懈怠。”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味那段时光。“你们或许不知道,当时的我,根本不懂这些深奥的道理。我只知道,张角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在告诉我,世界不仅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超越自我。我那时只觉得,他的每一次言传身教,都是对我的考验,甚至是对我的磨砺。可是慢慢地,我开